九梢

一个黑帮au，哨向

我九 @请君一顾笑忘书 点的黑帮au，前一段比较忙拖了太久so sorry……写不出来abo，哨向凑活看吧……

复联3要上了，怕是要没心情搞下去了【。

1.

李懂是在回家的路上捡到那个男人的。

彼时他刚刚随队连轴转了四十多个小时，不眠不休地出外勤，到后来别说脑子懵到转不动，眼前发花，他看东西都开始有重影了。

队长也知道自己手下这些个队员在精神始终高度紧绷的情况下还要连续加班加点实在不容易，再这么耗下去除了消耗殆尽体力和精神力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于是干脆大手一挥，宣布本次行动结束。

大家累到根本没力气欢呼，每个人脑子里都只想着回家要先睡他一大觉。

李懂就是在这种困得直犯糊涂、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在回家路上一个没注意被绊了一大跤，差点一个跟头翻过去脑袋开花。

他捂着被磕得一片红肿的脑门，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扭过头去想看一眼是什么绊到了自己，然后他的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李懂的家位于这座城市的老城区，楼梯老化陈旧，有好几栋看上去已经是摇摇欲坠的样子，因为已经没有多少人住在这里了，基础设施也跟不上，道路狭窄，地面坑洼不平，路灯坏掉之后也再没有人来管过，李懂每次回家时都只能摸着黑穿过这条危险的小路。

俗话说得好，夜路走多了，总是要撞鬼的。

李懂身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自然是不害怕那些歪门邪道，只是此时一片浆糊的脑子里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什么东西，他本能地走近，试图看清这坨可疑的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然后他蹲下来伸手扒拉开盖在那坨东西上的布料，照着手机的光看到了一个男人。

这是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前两天刚下过大雨之后的泥水混着沙土裹满了他从脚到头发丝的整个身体，身上找不出一块还能看得过去的皮肤。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几乎就只是几块破布而已。

李懂看了这个人半天，心累地叹了口气。

说到底李懂其实也没那么惊讶来着。毕竟这里是连执法管辖都极少出现的老城区，却又是聚集一起的流氓混混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的天堂。时不常就会出现受了重伤的混混或者饿晕过去的流浪汉倒在地上，李懂长住在这里，也不是第一回见了。

不过他身为一名尽职尽责的人民警察，每次不是任劳任怨地把人送到医院去，就是任劳任怨地把人送到救助管理站去。

总之不能视而不见就对了。

哪怕这会儿他刚刚结束了一个长达四十多个小时没合眼的行动，困得一塌糊涂，正满心期待着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此时此刻他不仅心累，还有点绝望。他一度恨不得自己眼睛一闭，跟着这个男人一块儿躺倒得了。

当然这不可能。

李懂再次重重叹了口气。

他使劲抹了把脸，又狠狠拍了自己两巴掌，试图把自己从极度的困倦中暂时解救出来片刻。至少得先把这男人送到某个有人管的地方再说，不然把他晾在这里一晚上，明天恐怕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然而在垂头丧气的起身瞬间，他意外感觉到自己的屏障出现了裂缝。

连续的不眠不休与高度集中使得他的精神已经处于过度使用后的疲乏，哪怕他是本局唯一的A级向导，他能同时为三个以上哨兵围护五感疏解信息，而他此时的状态也就勉强还能维持住自己的精神屏障。

可是在他站起身来的某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冲破他的精神屏障，甚至让A级向导的屏障产生了裂缝。

那是哨兵的精神触角。

李懂在反应过来的瞬间绷紧了身体。这下所有的困意顿时都跑到雅马哈去了，他瞪圆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这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安抚住一个无意识的哨兵失控的精神触角并不容易。穿过人流密集区把他带到哨兵向导的专门收容所里是要冒极大风险的，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在路上再次突破其他向导的屏障造成更大事故。

李懂是个职业警察，他能在最快时间之内判断好利弊得失，作出最佳选择。人迹稀少的老城区显然是目前最适合这个男人待的地方，把他独自丢在这里又肯定不行。

李懂一边给自己加固住精神屏障，一边做出了决定。

他脱下了自己的警服外套，套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双手抓紧对方的双臂，一个原地发力让他趴到自己的背上。

他差点被压趴下。

用了大力气把人拽起来才发现这人出乎意料的高大，李懂努力背起对方然而男人的脚还是拖在地上，李懂试了几次也没招了，干脆就这么一路拖着给他拖回了自己家，将就着先过了今天晚上。

李懂的家也在这片老旧楼房之中，是个一室一厅的小鸽子窝，自己住刚刚好，再扯进来一个比自己还高大的大男人就多少显得有点拥挤了。不过还好的是这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一路过来都没给他折腾醒，安安静静地瘫在屋里地上倒也没那么乍眼。

李懂一进家门就把人扔在了地上，自己一个箭步冲进厨房里先往脸上拍了几把冷水，待到终于醒过来神，李懂这才直接盘腿坐到男人身边的地上。

他坐下来之后静静看着这个男人，少说也得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既一动不动也很少眨眼，表情平静又像是凝重至极，不知道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才深呼吸了几口气，像是终于说服自己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慢慢放出自己的精神触角。

意外的是，他遇到了阻碍。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哨兵张牙舞爪的精神触角，试图找到对方的精神端下一个暂时性的暗示，可他却发现哨兵的精神端隐藏在了精神图景里。

换句话说，这个男人不是没有意识的，只是他被困在了自己的精神图景里出不来，就像是被迫陷入永夜。

这得是多厉害、又对他多深仇大恨的向导才能干得出来这种事啊。

李懂眯了眯眼睛。

 

队长是转天一大清早来的。

准确地说，当时李懂正仍然不肯放弃地努力突破男人的屏障试图进入到他的精神图景中寻找到他的精神端。对此李懂已经尝试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个精神屏障不知道为何异常坚固，饶是李懂已经算是向导中的佼佼者也才堪堪让这个屏障出现一丝松动的迹象。

男人的身份敏感，大白天的带着他横穿市区显然不切实际，在李懂挂下电话之后队长几乎是以瞬移的速度出现在李懂的家门口的。

出现在面前的人邋遢得几乎跟李懂的不相上下，李懂苦笑一声，然而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不知从何而来的大水突然从头到脚完全淹没了二人。

李懂本能地屏住呼吸。

一瞬间眼前所有的景象消失不见，李懂睁开眼睛，意外发现自己被困进一片浅蓝色的水中。他抬起头，明耀的阳光隔着水面映进他的眼底，李懂下意识向上游去。

然而奇怪地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水面距离他似乎永远是相同的距离。

这不是普通的水。李懂一发现端倪就干脆地停下了徒劳的耗费体力的动作，干脆漂浮在水中随其浮动，但是脑中一刻不停地高速运转起来，他们上一刻还站在自己的家门口，怎么可能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这里。

除非这里不是普通的水。

李懂抬起头，眸中闪过一道亮光。同一时刻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上，李懂飘转过身，出现的是队长的脸。

李懂张口道：“这里是精神图景。”

耳边没有任何声音，李懂有些诧异。

这里是精神图景，自然不是真的水中，不会真正影响呼吸，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片水里会影响声音的传播，他和队长的交流产生了阻碍。

幸而一起出过的任务多了，李懂和队长之间也有了一定默契，队长很快从口型判断出了李懂的意思。

大概是由于队长这个顶级哨兵的出现引发了那个始终昏迷的哨兵本能地自我防卫意识，加上他精神屏障的松动，泛滥的精神图景一瞬间包围住了二人。

二人身为警察都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了，队长甩甩手腕就要强行突破这个精神图景，然而李懂却拦住了他。

李懂的眼神复杂，说出口的话更是复杂。

“他被困在了精神图景里，”他说，“这是我们带他出去的最好机会。·”

队长看着他，飘在水中上下沉浮，良久没有回答。他似是没有理解李懂的意思，又似是因为过于理解而陷入了困惑，表情在沉重与疑惑之间打了好几个来回。

直到过了半天，他才终于慢慢张开口回答。

“懂儿，你知道，他可是顾顺。”

杨锐说：“你确定要让他醒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