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梢

山谷里再也没有枪声了

【顺懂/哨向】秘密关系2

一个黑帮au,哨向

1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改个名字 来自一个起名废的垂死挣扎



2.

他看到了水。

无穷无尽、蓝得通透的水,一眼望不到尽头,好像整个世界只有这些水,严丝合缝地将他包围起来。

然后他意识到,他被困在了这片海中。

他伸展开长时间蜷缩着而有些僵硬的身体,才意外发现自己的呼吸并没有受到阻碍。这些海水明明是有实体,从他的指间带着凉意流过,却又像是无尽的空虚中凝聚起来的幻象,让他的心底产生起无法忽略的失重感。

然后他听到了什么声音。

这是一片寂静的海,寂静到近乎死寂,没有层层卷卷的海浪声,没有游鱼在水中拍打的声音,没有任何声响。

他本以为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而此时,他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很奇怪,时而远到听不清,时而近似在耳边,一滴一滴的,缓慢而有规律的落下的声音。

是水。

是水在滴下来的声音。

在这片海中,有水滴在不停落下的声音。

他皱起了眉头。

他应该感到惊异,毕竟在海中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声音,但事实上他的心中一片平静,平静到无悲无喜。

只是好像有一个人在他心中说,你应该去看看,去看看那个诡异声音的来源,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他从不为难自己,于是他侧耳听了一会儿这个声音的方向。

是来自更深、更黑的海底。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似是就在不远处的水面,好像一伸手就能够穿过去。明耀的阳光透过浅海映出一片天然的海蓝色,透澈得像一整块无边无际的海晶石。

他静静地在海中上下漂浮了一会儿,然后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他穿过了清澈通透的浅海,又游进漆黑至极的深海。他看到一点光出现在不远处,随着靠近在他的眼前越放越大,直至变成漫无边际的光芒。

那个声音在他耳边越来越清晰,缓慢而永不断绝,像是有人在哭,更像是鲜血从指尖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他感到彻心的难受,仿若撕心裂肺的疼痛,却又像是绝望至极下的窒息。他挣扎着向着那个声音游过去,终于穿过眼前返白的光芒。

他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片白色,像是那片光芒透过他眼前时的颜色,但是他定下神来仔细看了看,又觉得更接近于惨白。

然后他想起来,这是医院病房的颜色。

屋外好像有人在争吵着什么,听着隐隐约约模糊不清,他判断不出来,只好下意识想挪动自己的身体坐起来。

只不过在他有所动作的同时房间里的某个仪器就响起了刺耳的声响。他一愣,随后就看见有两个人慌慌张张的推门跑进来,脸上似乎还是惊魂不定的样子。

看上去老成一点的那个皱起眉头先开了口:“你醒了?”

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又转了转眼珠,目光从二人身上移到房间的墙壁,又环视了整整一周,最后重新落回到另外那个看上去年轻一点的青年脸上。

他歪了歪脑袋,疑惑道:“抱歉,你是我的向导吗?”

 

好不容易让醒过来就开始瞎折腾的顾顺重新睡过去,杨锐一关上门出来就看见李懂背靠在门边墙壁上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天花板,那架势简直就差嘴里叼根烟了。

杨锐一巴掌把他脑袋拍了下来。

情况变化得实在过于迅速,饶是杨锐这种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一时间也有点跟不上剧情走向,更别提本来就是亲手把顾顺从精神图景里带出来的李懂,跟这儿深入思考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李懂低下头来,闷闷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身上的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养一阵就能好。至于他脑袋里的,”杨锐回想了一下刚刚医生的话,“医生说是失忆,具体原因还要再看,有可能是因为你突破他的精神图景时候无意中伤到了他,也可能是之前他不知道躲在哪儿的时候摔到了脑子,你知道,毕竟他是顾顺。”

“哦。”李懂面无表情,“这得是什么样的失忆才能让他把我错认成他的向导。”

杨锐捏了捏眉心。

“不管怎么说,现在连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都没人能确定。”杨锐沉重地摇了摇头,“我们也总不能不管他就把他扔在这里,他立马就能死得比狗还惨。”

李懂眨了眨眼:“队长,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懂,”李懂觉得自家队长的声音从来没这么沉重过,“要不,你把他带回去吧?”

李懂:“???”

李懂:“队长,我可能没听清您在说什么?”

杨锐也是知道自己这个决定算得上是石破天惊了,攥起拳头抵在嘴边咳了声,大概是为了掩饰住心虚之类的,才继续道:“顾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会不清楚,东城势力本就错综复杂,顾顺坐在东城老大的位置上一直不能服众,其他几家势力想推翻他抢夺资源线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这次黑道势力重新洗牌,顾顺流落出来又意外失忆,其他几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旦得到消息必然会赶尽杀绝。”

李懂挑起眉毛:“所以?”

“顾顺毕竟还没有死,只要他活着,他就是东城的老大,是平衡黑道势力的最大砝码。”杨锐盯着李懂的双眼,“因此,他必须在我们手里。”

“队长,我觉得您说的都特别对。”李懂认真地点了点头,“所以,这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懂儿,你知道,在咱们这边,最了解顾顺的就是你了。”

闻言,李懂这次却是笑了起来。

“队长,原来您还记得这事儿呢。”李懂笑得开心,眼神里却是冰冷至极,“我当初骗了顾顺那么久,要是现在还骗他,等有朝一日他恢复记忆了,您觉得我会怎么死比较好?”

杨锐下意识摊开手,试图稳住李懂的情绪。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太大胆,然而面对目前的情况,他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保证,”杨锐说,“李懂,我以缉黑队队长的名义,绝对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李懂直视着对方的双眼,眼神中却是黯淡了下去。他依然在笑,然而那笑里却多掺了几分惨淡与疯狂。

“队长,上次您这么说的时候,结果是什么来着?”李懂笑道,“您要我现在揭您的伤疤吗?”

杨锐垂下了眼睑。

也许是李懂这次着实伤到了他,过了半晌,他似是才终于缓过来,那双永远犀利清明的眼睛里重新聚焦,依然是那个李懂所熟悉的极具威严的模样,又像是永远能隐藏住所有真正表情的面具。

“懂儿,现在我已经学会了做交易,来保住我的每个队员。”

李懂看着他,轻飘飘地问出来:“您这次有交易的资本吗?”

杨锐紧紧绷直了身体。

“是的。”他说,“我有。”

 

顾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李懂正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无聊至极的翻着一本杂志,一看就是医院特供的那种专门用来给病人家属打发时间的医学卫生知识。

说实在的,就算被翻烂了也没几个人喜欢看这玩意儿。

顾顺动了动手指,意外地没那么艰难。此刻他的脑袋里依然疼得厉害,似是有千万个声音涌进他的脑袋里打成一团,疼得简直像是要爆炸。

然而在这一片混乱的嘈杂中,他依然清楚地听到了那个声音。一滴一滴地,水滴缓慢而规律地掉下来,落在水面上的声音。

由远及近,又由近推远。

顾顺抬起眼,看到旁边那个青年深吸口气,一把阖上杂志,随手扔到了一边去。他莫名皱起眉头,伸手按住青年的手指。

“你在哭吗?”

李懂一愣:“什么?”

顾顺眨了眨眼,目光中同样流露出犹疑,似是自己也没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幸而李懂也并没有在意,只是看着他道:“怎么样,你现在感觉好点没?”

顾顺摇了摇头。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很疼,很吵。”

“帮我。”

李懂长叹口气。这位大少爷,还真是失了忆也还是少爷的做派。

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勾住对方同样的手指,闭上眼睛。破损的精神屏障出现在他眼前,屏障上漏出了一个大洞,像是透着风一般呼呼地往里灌。

精神端被送回了原处,张牙舞爪的精神触角也都乖乖收敛起来。隐藏在其中的精神图景没有再次泛滥出来的意向,李懂伸出手指,勾出了一点点水。

随着他手指的异动,那几个水滴越变越大,直至撞上精神屏障,平摊起的水滴接连起来,最终与精神屏障融为一体,补足了那个漏着风的大洞,一个完美而坚固的精神屏障重新树立起来,隔绝掉一切无效信息。

他再次睁开眼,对上对方那双满含深意的眼睛。

即使知道顾顺失了忆,然而心虚之下的本能让李懂的心脏越跳越快。哨兵敏锐地五感自然早已感知到,只是不知为何并没有问出来。

最终他只是道:“你很厉害。”

李懂搓了搓手指,头都没抬:“我是A级向导。”

顾顺点了点头:“我感觉我也挺厉害的,那你配我也还算可以。”

这是什么鬼逻辑?

李懂被顾顺这强词夺理型的逻辑惊呆了,不过好歹他还没忘自己的目的,清了清嗓子重新问道:“不是,你怎么就认定了我是你的向导?”

闻言顾顺奇怪的目光落到他身上,那感觉简直像是在看傻子:“你不用和我共感就能给我树立起精神屏障,这不是只有已结合的哨兵向导才能做到的吗?”

李懂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使劲拍着自己胸口,半天才缓过来这口气,对上顾顺那仍然看傻子似的目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干脆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第一,你得知道,我们曾经临时结合过,只是不巧这个临时的精神链接还在,所以我才能轻易地帮你竖起屏障。”

“第二,虽然咱们是临时结合,不过你现在这情况也没什么选择了。”

李懂弯下腰来,勾起唇角,在对方那双气到要冒火的眼睛里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顾顺小朋友,乖乖跟我回家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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