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梢

一个大写的现代黑帮AU，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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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已修，上章也修了，还是建议重看一下的……

Chapter 2

阿诚赶到希斯利餐厅的时候刚刚好比汪曼春早一步——他前一秒脱下大衣让服务员拿走，汪曼春后一秒就迈进了餐厅的大门。他看着盛装打扮的汪曼春，定了定因一路狂奔而起伏不定的心神，扯起一个完美弧度的笑容迎了上去。

“汪小姐。”

“是阿诚啊。”汪曼春今日穿了一件银白抹肩小礼服，黑色长发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鲜红欲滴的烈焰红唇是她一贯的风格，耳朵上的钻石耳钉闪闪发亮，稍微靠近些便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水果香味。即使在这装饰豪华的高级餐厅里她也依然美艳娇媚，风光无两，餐厅里的其他女人比之都要黯然失色。她探了探头，对只看到阿诚报以疑惑。

“我师哥呢？”

“先生出门前临时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耽搁了一会儿，让我带着礼物先过来了。”阿诚实话实说。说起来这明楼不喜欢用别的称呼，手下职员们不管职位大小一律都用先生称呼，阿诚刚在他手下做事时好几次说错，差点被打断双腿扔出去。

“礼物？”汪曼春精准地捕捉到关键词。

“是，先生亲自挑选的礼物。”阿诚手一翻像变戏法一样变出来一个盒子，一边引着汪曼春走向早已预定好的包间。

一听到是明楼亲手挑选的礼物汪曼春几乎眼睛都在发亮，更别提因为明楼迟到而产生的那点儿不悦也被一扫而光。一走进包间里，汪曼春便迫不及待道：“是什么礼物？”

“当然是最配得上您的礼物。”阿诚面对着她打开盒子，露出里面平平整整置放在黑色天鹅绒上的珍珠项链，颗颗珍珠饱满，莹润白皙，正中更是坠着一颗硕大闪亮的钻石，明耀夺目。看见这条项链汪曼春脸上的笑容再也褪不下去。

“师哥果然是了解我的！”汪曼春说着双手提起项链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阿诚立刻贴心地拿出一面镜子在汪曼春面前，看着她的动作，深吸一口气，问道：“需要帮忙吗？”

汪曼春眼珠一转看向他，手上把项链递过去，露出娇媚的笑容：“那我就不客气了。”

阿诚放下镜子，接过项链绕到汪曼春身后给她戴上。一靠近汪曼春，她身上的omega香水味道愈发明显，掩盖着她本身的性别，甚至带有诱惑的意味。

阿诚知道这女人对明楼一直过于上心，甚至有些不择手段，闻此也不至于奇怪，但是这味道让阿诚非常不适。天生相斥的排异感几乎要泛滥出他的身体，甚至刺激着他本身气味的散发。阿诚当然知晓靠近这种人工味道便会产生的生理反应，但他在汪曼春面前实在不能露出一丝破绽，只能硬着头皮让手指没有颤抖的完成整个动作。

汪曼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抚过颈上的珍珠，钻石的衬托使她整个人更加明丽动人。平心而论，这女人确实天生丽质，难以自弃，嘴角轻轻一弯便有多少男人争着抢着在她面前献媚，只是这次她唇角的笑意还没有平息，说话的语调却猛然变得低沉冰冷。

“我师哥最近很忙吧。”

阿诚退后一步，垂手静立在她身后，整个人显得温润无害：“先生一直都很忙。”

“是啊，自从回来后他就一直忙得脚不沾地，我要见一面都不容易。”汪曼春微微抬头，看着映在镜子里的阿诚，语气意味深长，“师哥平日见的都是些什么人？”

“工商政要，合作伙伴。”

“女人呢？”

“除了您就只有明镜董事长。”

“Omega呢？”

阿诚一顿：“公司里的职员……总是有几个omega性别的，但是先生没有与任何omega走的很近。”

“当然，”汪曼春似是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除了你。”

阿诚恭顺地垂下眉眼。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与汪曼春共处一室，阿诚早已猜到汪曼春轻易不会善罢甘休，之前他只跟在明楼身后在谈判桌或者会议室里见过几次这个女人。他早听说过这女人的手段，但凡跟明楼走得太近的人几乎都被纳入她的监视范围，而现在他拿不准汪曼春只是想给自己警告，还是要干脆逼死自己。

汪曼春轻巧地一转身，一步步走近过来，阿诚敏锐地感觉到水果香的人工omega味道中逐渐渗入其它气味，汪曼春身上的香气愈发淡泊。他心里一惊，知道这是汪曼春本身的信息素在渐渐散发。

这女人是少见的女性alpha，行事手腕铁血，雷厉风行，但在爱情方面她占不到任何优势。虽说爱慕巴结她的人确实不少，但无论她主动追求哪个性别的人，不用说天生就是用来交配繁衍的omega，哪怕是平庸的beta，也要比她占据先机。

淡淡的alpha信息素刺激着阿诚的全身上下，阿诚下意识就想碰碰自己不知何时又开始冰得发硬的后颈，但愣是忍了住。他努力在汪曼春面前做出一副温驯的样子，试图放松她的戒心，但汪曼春根本不吃这套。阿诚一副谦良恭顺的模样什么都看不出来，反倒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眯了眯那双杏仁大眼，一双棕色的眸子里深邃黝黯。

“你以前是在特高会做事的。”

阿诚心中滔天，但面上仍波澜不惊：“汪小姐以前不也是吗。”

“特高会倒了，你却进了明氏。”

阿诚再道：“汪小姐也一样。”

“确实。”汪曼春毫不退步，“但是我有汪家，你有什么？”

阿诚不说话了。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停滞住，随即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蓦然变得带有强烈攻击性，幸而因明楼不知什么时候会到达这信息素并不浓郁，阿诚晃神了一瞬间，立刻恢复镇定，但是汪曼春紧逼不放。

“不说你我心里也都清楚。”汪曼春伸出手指轻轻划过阿诚的脸侧，嘴角再度勾起一抹弧度，语气却阴冷到让人心寒，“性别，这个理由足够了。”

阿诚沉声道：“汪小姐，自重。”

“自重？哈，你在逗我？”汪曼春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其中满满的嘲讽，“一个omega，在东家倒台后毫无征兆地进入对家的麾下，在性别暴露的情况下，却在那样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身边做‘贴身’秘书。”

“阿诚，你在当我是傻子？”

汪曼春威胁起人来毫不留情，语句字间都在露骨的表明着阿诚靠着omega性别上位的猜测。但是猜测永远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妄谈——

没有人知道明楼这男人的真正性别，即使据说从少年时就认识他了的汪曼春也不例外，就算被所有人猜测他是alpha，但只要他没真正流露出信息素，就谁也不敢妄下断言。汪曼春想从自己嘴里套出真相，阿诚才不肯上这个当。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汪小姐，您应该懂得这句话。”阿诚同样笑了出来，毫不畏怯，“您觉得好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好。”

汪曼春没有再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阿诚垂下的眼睛。充斥在整个房间里的两股粘稠交缠的信息素猛然间变得针锋相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变成一场对峙，而阿诚居然丝毫不落下风，他的面上始终恭谨严敬，一如在明楼身边般稳重。

良久，却竟是汪曼春率先收起信息素，退出这场无声无息的争斗。明楼随时有可能推门而入，汪曼春不愿在他心里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她不得不承认，这局至多算是平局，但她身为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平局，就已经是输了。

汪曼春深吸一口气，勉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颈上的项链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即使这房间里明媚耀目的光线也要暗淡三分，而她缓缓凑上去，钻石的光芒差点闪到阿诚的眼睛。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然，我会一刀一刀亲手剐了你的皮。”汪曼春瞪大眼睛，露出精明狠绝的目光，“就算76号也保不住你。”

听到76号阿诚就知道汪曼春这次是彻底把话说绝了，自己再没有退路。汪曼春和梁仲春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汪家在这座城市里的毒品生意一直举步维艰，几乎全要拜梁仲春所赐，汪曼春对他恨之入骨。

阿诚没有回答，只是再低了低头。

汪曼春知道他这是默认的意思，也懒得再接着计较什么，一侧身和他错开。充满房间的真正的omega信息素让她颇感不适，靠近阿诚时他身上传来的迷幻的味道更是几乎要勾起她的天性本能，汪曼春暗自心惊于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同时心里也更加沉了下去。

她使劲闭了闭眼睛，背对着阿诚道：“这屋子里闷得很，开窗透透气。”

阿诚点头：“是。”

说着他走到窗边打开了包间的窗户，清新干净的空气大股涌入，屋子里胶着的信息素立刻被冲散开来。他转回身时，汪曼春正从贴身小包里拿出香水往身上随意喷了几下，同时整理着思绪，再开口已经换了话题。

“我听说明台回来了。”

阿诚一愣，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想了一瞬道：“是，小少爷回来了。”

“明台这时候回来得好啊。”汪曼春皮笑肉不笑。阿诚见她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便接了她的话茬：“汪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自己清楚，”汪曼春瞟他一眼，“至于你，别装傻。”

阿诚暗道不妙，但嘴上只能说：“小少爷只是……”

“明台怎么了？”

包间的门被一把大力猛地推开，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打断阿城的话，屋里二人同时一惊。

出现在包间门口的男人一身黑色手工西装，白衬衫上红色领带打着整齐利落的温莎结，身材高大，沉稳持重，在他出现的一瞬间，两个人同时莫名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即使汪曼春身为alpha也不例外。

阿诚反应得快，立刻躬身道：“先生。”

明楼却看都没看阿诚，眼神直接飘向汪曼春：“在谈论明台？”

汪曼春娇笑着上前缠上明楼的手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表情自然而然变成嗔怪：“是啊，我听阿诚说明台回来了，难怪你把原本和我的晚饭推到了午饭。”

明楼露出一个宠溺的笑，拍了拍她勾着自己臂弯的手：“事出有因，小弟这么久才回来，怎么可能不见。”又向阿诚道，“出去吧，带上门。”

阿诚恭敬地微微弯腰，退出包间，关好房门。转身离开时有服务员跟上来，阿诚低声道：“告诉先生礼物是项链了？”

“告诉了。”

阿诚点头，示意服务员可以离开了。待到周围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阿诚终于腿一软，重重靠在走廊的墙上，一步都无法再动。

汪曼春此人实在凶险万分，刚刚的对峙恐怕再多拖一秒他就要撑不住了，性别差异带来的影响实在无法忽视。他随手一摸后颈，摸到了满手涔涔冷汗。

这女人尚且不好对付，而明楼……

阿诚闭了闭眼睛。

心机手腕，深不可测，绝不可与之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