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梢

山谷里再也没有枪声了

【楼诚/ABO】天幕坠落 番外2

一个大写的现代黑帮AU,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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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可救药的……流水账……别期待……



番外2

远远的,阿诚看见明家庄园大宅复古风的轮廓时,右眼猛地一跳。

这是在他被标记后的半年来第一次来到明家,阿诚坐在车里看着越来越近的明家主宅,心情连当初被标记时都没这么复杂过——毕竟这次,他是来见明家当家人的。

说得再通俗一点,没错,就是见家长。

在这之前他和明镜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但一向做事雷厉风行以女强人著称的明镜,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普通人,干脆利落,家长气场十足,只往那里一站便连在外一身算计的明氏总裁也要乖乖敛着。

而这次,明镜大怒之下让明楼说什么也要把阿诚带回来,不然连他自己也一起打包滚出明家,饶是明楼也拿不准明镜对他们二人是个什么态度。是同意是反对,是简单见一面还是要给足下马威,明楼不能也不敢猜测明镜的心思。

 

本来明楼是根本没有一点让明镜知道的打算的。

阿诚也一样,丁点儿没有住进明家主宅的准备。要不是明台在饭桌上塞了一大口饭后突然脑子短路嘴一快给秃噜了出去,两个人永远瞒下去都有可能。

但是明镜一听到这事儿,立时不敢置信地瞪着右手边的明楼,筷子一撂差点直接把明楼提溜到小祠堂去。明家家规甚严,其中之一便是alpha绝对不能随意标记omega,若真的不慎标记就一定要负责到底。要不是明楼有一张能把扁的说成圆的的嘴,硬把阿诚说成因为害羞而不肯见明镜,否则跪在父母牌位前的一顿打肯定跑不了。

不过这些阿诚当然是都不知道的。他只是简单的纠结着,自家弟弟的高级秘书突然变成弟媳,面对这个转变不知道明镜接不接受得了。

明镜接不接受得了阿诚倒是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自己到时候该是个什么反应——若明镜接受自己,他住进明家主宅,倒更方便些;若明镜不同意,他似乎也只有手术去掉标记这一条路。这种手术虽然现在已经逐渐开始推广开来,但费用昂贵不说,副作用非常大,更何况,明楼费尽手段,怎么可能因明镜的反对便轻易放阿诚走。

最关键的是,他偏偏答应过,即使再痛苦,即使再恨,他也得留在明楼身边,他也绝不能离开。

 

上次走进明家主宅还是半年前,那是阿诚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明家留宿。就是那次他在明楼书房里翻到了苏哲的消息,直接或间接导致后来许多事情的发生。

现在想想,能把自己面临的威胁化为对付别人的手段,明楼此人果真强大到恐怖。

此时,阿诚跟在明楼身后踏进明家主宅的大门,心情不可与往日而语,就连主宅里富丽堂皇的装饰在他眼里都变得死气沉沉。而事实上主宅里的气氛也确实凝重沉郁得很——明台,一个从鲜血和硝烟中历练出来的alpha战士,此刻窝在沙发一角,收敛着全身的气韵,周身干净到令人不习惯,一脸无辜中似乎莫名有几分心虚。

一看到明楼和阿诚进来明台赶紧站了起来,向二人直撇嘴,阿诚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向来温婉庄重的明家大姐身着一袭深紫旗袍,雍容华贵,乌黑长发挽成端庄的发髻,端坐在客厅沙发中,在听见二人走进来的动静时轻轻瞟过来一眼便收了回去,阿诚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

明楼倒是不惧,上前一步到明镜面前,稳稳道:“大姐。”

“回来了。”明镜不露声色。

“回来了。”明楼波澜不惊。

明台听到二人这么说话直感觉牙疼。阿诚刚来明家不知道,他可是再清楚不过,明楼这么说话无疑是在激明镜的怒火,明镜要是真火了到时候所有人都得一起遭殃。明台赶紧就要开口打破这个僵局,却没想到明镜先一步发难:

“哦?还知道回来。”明镜道,“我可听说,我大弟媳在外面流浪了些日子啊。”

此言一出,在场另外三个人心里同时一震。这不善的称呼配上明镜堪称阴阳怪气的语调,和大哥与阿诚同时瞟过来的冰冷凌厉的眼神,明台心里只觉得好一阵绝望。

——他倒是想不说出这事儿,在明镜面前他也得瞒得住啊。

气氛沉默了一瞬间,不过到底还是明楼反应快,在沉默演变成尴尬的前一秒,笑着开口抚慰明镜:“怎么会,阿诚只是没做好见您的准备而已。”说着他不容分说一把拉过一直戳在旁边当雕像的阿诚到跟前,“过来,见过大姐。”

阿诚被明楼狠狠掐在皮肉里的指甲在手心里留下青紫的痕迹,他使尽全力控制住情绪,面上不露一丝破绽,轻轻喊了声:“大姐。”

明镜又瞟他一眼。这一眼与往日不同,分明寒冷入骨,像是能瞬间冻住全身血液一般。阿诚心里一窒,便听明镜冷冷道:“他说的是真的?”

阿诚不由微微转头看向明楼。明楼脸上带着抿成一字的微笑,这浅笑向来惑人,随便哪个初见者也愿意信他三分,见阿诚转过头来,便轻轻向他点了点头。

这举动在二人之间不过是为了交流,然而在别人眼里,却分明是只有心意相通的有情人才会有的默契。

而不知情的阿诚转过头来,对上明镜探视的目光,沉了沉心思,道:

“是。”

 

最后明楼还是进了小祠堂跪着。不过是和阿诚一起。

毕竟是见家长么。

明镜也没有太过为难阿诚,阿诚的为人她还是清楚的。明楼和阿诚之间有什么破事她也不想知道,她只要一个结果就好了。

小祠堂里,大姐睁着一双厉害的凤眼,把面对牌位跪在地上的人上上下下来回来去扫了好几遍,一脸严肃道:

“入我明家门,随我明家人。”

“从今天起,你就是明诚了。”

 

阿诚:“……”

这一刻他的心情,完全可以媲美当时在七号码头被明楼标记上的绝望。

这要是明楼他就直接掏刀子了,可是这是明镜,他只能认命。

 

晚餐准备得格外丰盛,阿香团团转地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弄好。这是阿诚进明家的第一顿饭,不仅要隆重,就连桌上摆哪些菜、怎么摆都是有讲究的。

饭桌上明镜坐在主位,明台坐在左手边,明楼坐在右手边,阿诚坐在明楼旁边,待明镜宣布开饭,三人同时抓起筷子。

阿诚对吃饭这种活动从来都是最虔诚真挚不过,他身上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唯独吃饭这件事绝对不会骗人。说起来这和他小时候遭受过的经历或多或少还有些关系,但是事情过去太多年,连记忆都似乎开始变得模糊,唯有吃饭这件事保留了下来。

明镜看他在一旁吃得起劲,心里几乎要奇怪起来他这是多久没有好好吃饭过,一边给明楼丢眼神示意他给阿诚夹菜。阿诚吃饭向来专心,看见明楼给自己夹菜也来者不拒,一并扫进肚子。

他们二人之间动作实在太过自然,仿佛从来都是这样一般。见此明镜稍稍放下心来,明台只觉得自己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真要说起来明镜还是挺喜欢阿诚的。在她眼里这孩子稳重体贴,头脑灵活,又踏实可靠,比那个一眼瞧过去就不是善茬的汪曼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除了身份背景复杂一点外简直哪里都好,但明楼没有细说,她就权当不知道。

让阿诚进明家她一直暗暗有这个想法,明楼能让这个想法成真,明镜心里其实是高兴的。不过该给的下马威还得给,说到底是刚进门的人。

而现在明镜看着他们,总算是确定,自己的亲弟和他的爱人,会一起走下去,直至生命终结。

 

饭后阿诚自然住在明家。他是明楼的omega,明镜便没让阿香准备客房,大手一挥就让阿诚跟明楼住一起去。阿诚瞟了一眼身边笑得无辜的人,面无表情地答应了下来,带着一肚子火气就跟着明楼回房间。

房间门一关上,阿诚立刻卸下一身伪装,脸色铁青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

他们两个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真演起戏来别说是明镜,就是一直知道实情的明台都能给蒙住。

明楼很少去请求别人什么事,这次他竟主动开口请求阿诚跟他回明家,演一出相亲相爱的戏码,阿诚被他标记的事实无法改变,也无所谓再多见一个明镜。

却没想到明镜居然放大招。

“你之前可没告诉我,”阿诚狠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姐会这么做。”

“你之前也没问我。”明楼背对着他,丝毫不设防。

阿诚看着他的背影,狠狠握紧拳头,死命控制自己不要吼出来:“这用得着我问?你他妈把我姓都改了!”

明楼却淡定地脱下西装解开领带,一转身塞进阿诚怀里。

“首先,不是我改的;其次,你以前根本没有姓,何来改之说,”阿诚几乎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一丝轻浮,“这分明是给你冠上姓氏。”

“你!”

阿诚气得眼角发红,心里怒火冲天,狠狠丢掉西服。

他双手一拽领带,猛地上前,趁明楼不注意一把把领带绕在他脖子上拼命勒紧。明楼下意识抓住他手腕,死命扳着他松开自己,阿诚却被掐破了皮肉也不肯松手。

意识到这样只会僵持不下白耗力气,明楼立刻转移动作,右腿毫无征兆地扫向阿诚下盘,阿诚被这大力一撞不由松开手,栽在卧室宽大的床上后借力一滚翻身半跪起,同时明楼单手扯开脖子上皱成一团的领带,站直身体,阴沉沉直勾勾地盯着阿诚。

在阿诚试图发起下一轮攻击前,他不由分说猛然释放出一阵刺骨的冰冷,差点直接给阿诚拍晕过去。

这不是阿诚第一次试图杀了他。每次阿诚失败后,明楼都会以各种方式惩罚他,却从不真正生气,甚至称得上是纵容阿诚的下一次。

但是这次,他生气了。

强大的信息素一丝丝穿透阿诚的皮肤,渗进他的身体,引得原本藏在他血脉里的部分一起躁动起来,冰冷的苦艾酒贴合着他身上每一块皮肤,阿诚却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温度在不受控制的增高。

说到底,面前这个人是他的alpha,是每一种情绪都会被他影响,是恨之入骨却怎么也无法逃离的人。

他再清晰不过的感受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alpha此刻外放的情绪,他在宣誓,在警告,在愤怒。

红色一点点爬上皮肤,阿诚差点连半跪在床上的动作都无法维持,呻吟在嗓子眼里打着转。

Alpha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omega的行为,所有的情绪都可以通过信息素在omega身上表现出来,尤其是此刻,被omega惹恼了的alpha愤怒之下的威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在这种盛大的气势下阿诚直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发酥,却仍硬咬着牙抬起头跟明楼对视,不肯服输。

他本就是这么倔强的一个人,即使明楼强行把他绑在身边,他的一身傲骨犹在。

但是骨气无法一直支撑着他的身体,体力毫无节制的消耗着,就在他终于撑不住要倒下的前一秒,房间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紧跟着的便是明台故意放大的声音:“大哥大嫂……不是,阿诚哥,你们没事吧?”

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蓦然冲散,明楼眼神一凛,收起信息素,阿诚顿时感到身上一轻。

“没什么,我们在谈些事情。”明楼门都没给他开,只随口道,“告诉大姐我们没事。”

打发走隔着门也能听见不满嘟囔着的明台后,明楼深吸口气,平稳住刚刚失控的情绪,抬腿一步一走步向跪在床上的阿诚。来自alpha的压力虽然消失,但身体里被撩起的躁动还没有平息,明楼每靠近一步阿诚几乎都要忍不住颤抖起来。

直至明楼走到床边,坐下来,一伸长臂把还在alpha压迫的余韵中无法自由活动的omega捞过来,顺着肌肉紧绷的脊背来回抚摸,刚刚濒临崩溃的omega在这种安抚下才无奈地渐渐平静。

“想杀我可以,但是别在家里。”明楼搂住阿诚,亲昵地吻着他的黑发,一下重,一下轻,缠绵缱绻,唇缝间逸出的湿气顺着发丝消散开去,“大姐看到会难过的。”

“至于其他的,我会劝大姐,但是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阿诚心里冰凉的想着,明镜的决定,是真正的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阿诚闭了闭眼睛,默默感受着明楼只会在他面前流露出的温柔。

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说简单确实简单,说复杂倒也复杂。明楼穷尽手段得到阿城不过是因为身份悬殊的爱意,兜兜转转一大圈被他骗了标记无可逃离的阿诚则当然是满满的恨。

可是明楼纵容阿诚甚至允许他一次次试图杀了自己,却也在心累时真正对他动过杀意;而偶尔阿诚也会窝在明楼身边,闭上眼睛安静下来。

不得不承认,他们彼此有意无意间都可以影响对方的一举一动,不管是在信息素的作用下还是某些感情累积所致。

冰冷的苦艾酒味道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就算再大的怒火在这种味道里也可以被抚平。阿诚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在和alpha的信息素中沉沦,杀了明楼什么的,还是等离开明家再说吧。

而明楼把下巴抵在阿诚的后脑上,嘴角挑起一抹弧度,却带着一丝不明显的胜利的意味。

 

要攻克一个恨自己的人的心,虽然不容易,但一步步来,也不是不可能嘛。

毕竟这一夜,这一生,都足够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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