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写的现代黑帮AU,ABO
3.
“打死你!打死你!”
“啊!妈妈不要打我!妈妈!不要打我妈妈……”
“我不是你妈妈!你这个骗子!打死你!”
“不要!……”
哭喊,鞭笞,责骂,凌虐。
无穷无尽的黑暗,伤痕。
血。
明诚蓦然睁开眼。
房间里有些昏暗。卧室里没有开大灯,床头灯的光芒昏黄幽暗,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冰苦艾酒味道,有人坐在自己旁边。
感受不出一丝喜怒。
明诚闭上眼,默默感受着干燥的手掌来回抚摸着自己的后颈,给予以安慰。
“醒了。”
明诚没出声,但二人都知道。
“做噩梦了?”
明诚把脸埋进被子。
“什么噩梦?”
“明楼,”明诚终于出声,“问这么细有用吗?”
明楼的声音低沉温柔:“不要拒绝别人的关心。”
“关心会软化意志。”
“关心会更加坚定。”
明诚无话反驳了。本来也是,在明楼身边这些年打嘴仗他就从来没有赢过,不管高级的还是幼稚的。
明诚翻过身平躺着,抬头看着靠在床头的明楼,稀疏的光线太过温和,连明楼这张雕刻出来般坚硬的面部线条都能柔和下来。
“没什么要问我的吗?”这个人开口。
明诚很想摇头,可是却似乎有什么定住了他,让他根本无法动作。
有时候明楼是比明诚自己还要了解他的。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道:“桂姨本是明家以前的佣人,在明家待了十余年。但是很久以前,”明楼一顿,“她就走了。”
明诚仍然没有说话。
“这两年她给大姐写了不少信,说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想回来求份投靠。”明楼续道,“我把她挡回去了几次,但是没想到这次她突然自己回来了。”
“那么,你呢?”
二人之间沉默了下去。良久,明诚才开口:
“我以为你没什么好问的。”明诚淡淡道,“我的背景你不是一早就调查地一干二净。”
明楼却摇头。
“我查得到的是过去,”明楼说,“你说出来的是心结。”
明诚看着他,眨了眨眼。
其实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当年桂姨离开明家,是因为她找到了自己失踪已久的儿子,于是她便辞掉在明家的工作,带着儿子去找那个分离已久的孩子父亲。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阿诚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的亲生子早就夭折了。
于是她疯了。她暴躁,她虐待,她折辱小小的孩子。
“直到我被救下来,送进十一局,”明诚淡淡道,“然后就到了现在。”
他没有具体说桂姨是怎么折磨他,是怎么一度把他逼至绝境;他也没有说自己是怎么被救,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之下才会进入十一局那种地方。这些事情都已过去太多年,他都有些记不清了,大概只有那彻心至尾的痛,已经印在他的骨子里。
明诚说话的时候,明楼从始至终眼神没有离开过他的脸上。
明诚的表情很平静,也不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睛发直,始终盯着同一个地方,似乎只是想起了什么搁置已久的遥远的记忆,一点儿不像是在谈论一个曾经差点杀死自己的人。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死寂,对这个人彻底绝望的心寂。
明楼看着他的目光专注又用力,似是要把人看穿一般。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把每个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但是此刻,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这个人了。
这个人,他曾经穷尽手段只为得到的这个人,不惜让他恨自己一辈子也要得到的这个人,总能露出自己从没有见过的一面。
明楼看着他,隔了一会儿道:“桂姨这次回来是因为实在过不下去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就塞给她点钱让她走,我出面,大姐不会反对。”
明诚却轻轻摇头,只道:“如果大姐反对呢?”
明楼一愣。
明诚问:“你会留下她吗?”
明楼皱眉:“你是在让我做选择吗?”
明诚摇摇头,翻身掀开被子包裹住自己,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这个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随你怎么样。”
明楼没有再回答。
在明家的日子不好过的了啊,明诚窝在被子里想,王天风这个什么都知道的疯子。
明诚既然已经放话,明楼也不好再赶,加上桂姨曾在明家做工待过那么长时间,现在经济条件确实不行,明镜心软,也不想让她走。
然而明诚却完全视她如空气,就算她从自己眼前过也完全视而不见。桂姨全然是叹气。
明镜听明楼说完明诚和桂姨的过去后表示理解,但她也觉得总这么下去不是事儿,便让明楼再劝劝明诚,明楼摇头表示不可能,明镜也不肯放弃。
于是转天早餐桌上,明镜瞟了眼抱着本深蓝色的硬壳书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的明楼,咳了两声,道:“阿诚啊。”
“大姐。”阿诚放下筷子。
明镜点点头,估摸着桂姨不在餐厅应该听不到,开口:“是这样,桂姨她……这么些年过去了,她知道错了。”
说着她瞟过明诚的脸上,发现他如明楼所说,一提到这个话题他就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但她还是继续道:“她当年实在是一时糊涂,可是你看她回都回来了,时过境迁,你就原谅桂姨吧。”
阿诚也不恼,只是直直盯着桌面,等到明镜说完,淡淡道:“大姐,说完了?”
明镜一愣。
“她留下,我全当看不见;她不留,那更好,好走不送。”阿诚抬起眼睛,对上明镜,微微点头,“我吃好了,大姐慢吃。”
“哎,阿诚!”明镜根本叫不住离开的阿诚,只好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明楼,明楼撇撇嘴,表示自己早就试过了,“我说过,这件事他不会听劝的。”
明镜叹气。
明楼回到书房的时候,明诚正抱着工作用的平板窝在沙发里切水果,从宽大的窗户投进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懒洋洋的。明楼凑过去时却发现他的动作激烈得简直不是在切水果,而是要把平板戳漏了一般。
明楼无奈,顺手从他怀里抽出平板撇在一旁,明诚也没紧抓不放和他较劲,抬手撑着额头,两根手指揉捏着眉心。
明楼知道他不想再提起来桂姨的事,随手放下书,坐在他侧边的沙发里。
“好了,也该说说正事了。”
明诚手一顿,抬起头。
“身体还难受?”
明诚摇头:“就两天,没有以前那么难受。”
“就是因为只有两天我才担心。”明楼叹口气,“你这次非正常进入发情期差点吓到我。”
“谁让有人给我下药,让我直接在宴会上就发情了呢。” 明诚挑挑眉毛,语气颇为无辜,“再说,你不是及时把我拉走了。”
明楼嗤笑一声:“我要是没顾好你,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而是跪在小祠堂了。”
明诚哼了一声,抬眼对上明楼的目光:
“所以,到底是谁?”
这次明楼倒没及时回答,而是吊了明诚一会儿,手指在沙发扶手上不停点着,目光随着手指的动作上上下下。
“你觉得……以明氏的手段都查不到这个下药的人,这个人应该会是谁?”
明诚想了想:“能把这个人藏起来的,或者说这个人之所以可以藏的天衣无缝,是因为宴会,内鬼……或者主办人。”
明楼勾起唇角,微眯起眼睛,刚想回答些什么,就听见阿香敲了敲门。
“大少爷,有客人来了,说是来找您和阿诚少爷的。”
明楼应了一声,打开门走出去前,却对明诚道:“我猜,是说曹操曹操到。”
明诚笑了笑:“那就见招拆招。”
明楼和明诚在会客室里见到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制式服装,显得整个人更加硬朗。这人头发花白,皮肤有些黑,脸上留着些稀稀疏疏但理得整齐的胡子,眼睛不大但相当有神,视线扫过时直让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看透,身上散发着淡淡却深沉的年老alpha味道。
他在明楼面前,不显得一丝弱势。
明楼向他伸出手,笑道:“原来是藤田先生,招待不周还请多包涵。”
“是我来的突然了,明先生。”藤田芳政回握住明楼的手,又面向他身侧面沉如水的明诚,深深看他一眼,“……阿诚先生。”
明诚视而不见:“藤田先生。”
“藤田先生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明楼开口拉回藤田的注意,藤田对上明楼的目光,有些抱歉地笑:“其实前两天就应该来了,但是直到今天手下人才告诉我那天宴会上阿诚先生的事。虽然阿诚先生看上去没事,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在藤田家的宴会出的问题,是藤田家的过错。”
“我代藤田家,向阿诚先生和明先生致歉。”
说着他就要弯腰,明楼伸手扶住他,摇摇头:“藤田先生这说的是哪里话。”
“是阿诚自己算错了日子,才出现了这种事,打扰了宴会上各位雅兴还应该是我们道歉才对,怎么会是藤田先生的错。”
闻言藤田芳政不着痕迹地一愣。他看着丝毫不露破绽的明楼,余光瞟过他身边一直没有出声的阿诚,道:“原来是这样吗……那阿诚先生没有出事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明楼瞥了眼面无表情地阿诚,轻轻叹道:“是啊,再好不过了。”
藤田芳政点点头,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时,却突然响起敲门声,然后又是阿香的声音:“大少爷,有电话找您。”
明楼一愣,随即颇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藤田先生,你看我就两天没去公司,这就都是事。阿诚,”明楼一侧身,示意明诚,“招待好藤田先生,我很快回来。”
明诚道:“是。”
看着明楼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藤田芳政的眼神愈发幽深,回头看向明诚。
明诚这个人,据他所知,离开十一局,冠上明姓后他就一直在明家待着。这个人自然有他的城府,不然不会让明楼这等人物看上,甚至不惜手段也要得到,也不会在这明家住着,一住就是四年。
这个人,心机颇深,又曾经背叛,是最好的人选。
藤田芳政抿紧嘴角,眼神深邃。
“我听说阿诚先生在明家住了很长时间了。”
明诚眯了眯眼睛:“对。”
藤田芳政说:“那么,阿诚先生在这明家住的如何。”
明诚身形一僵:“很好。”
藤田芳政笑了笑,脸上的褶子皱纹骤然加深,显得整个人深不可测。
“哦,是吗?”
明诚沉下脸色,看向他:“藤田先生想说什么。”
藤田芳政摇摇头,短白的胡茬衬得他整张脸棱角分明,他的眼神凌厉,仿佛能看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阿诚先生是聪明人,不用我说也能明白。”
与此同时,书房里。
明楼伸手摆正书桌上的相框,慢慢开口道:“宴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电话对面那个轻佻的声音不由笑了起来:“哟,连我听墙脚都知道,难怪你当时弄那么大声音啊,故意的吧。”
明楼避而不答,对着电话道:“你专门打个电话到我这里,不是为了和我聊闲天的吧。”
“当然不,”蔺晨似是心累地叹口气,“我是为你好啊,有人不怀好意都直接杀到你家去了,你还傻颠颠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明楼反笑:“是吗,我以为你才是不怀好意。”
电话里,蔺晨笑得大方,听不出丝毫心虚。
“那你可以比一比,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不怀好意。”
抱歉但是除了让大家一起ooc我实在找不到其他方法能让桂姨留下了_(:з」∠)_
真心实意想让桂姨狗带
还有藤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