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梢

一个大写的现代黑帮AU，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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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纸醉金迷，犬马声色。

不管外面世界多么风云变幻天翻地覆，手握整座城市情报命脉、无论明面还是地下的76号夜总会里永远是莺歌燕舞，醉生梦死。

以及隐藏着在深处看不到的暗中交易。

76号某个角落包间里，梁仲春难得忙里偷闲地坐下来点燃一支烟，狠狠嘬一下，再吐出长长一口烟雾，整个人像只猫一样窝在皮质沙发里，舒服得眯起眼睛。

“说吧，没事来我这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你这儿了。”明诚同样咬着根烟，包间里光线稀疏，只有偶尔闪过的光亮映出他脸上的揶揄，“这么不欢迎我？”

“少跟我扯闲篇，”梁仲春毫不客气地翻个白眼，“我还不知道你，自从有了那俩混世魔王简直都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也就上面那位能把你带出来……哎？不对，那俩魔头呢，居然肯放你出来？”

明诚伸手就着烟灰缸边沿敲了敲烟头：“被大姐带回老家了。”

“哼，难怪，就那俩货，”说着梁仲春似乎想起什么，一脸悲愤，“要不是他们俩，苗苗怎么会到现在都不理我。”

“哎哎，说什么呢，”明诚不满了，“是你打着家庭主义者的名义还在外搞好吗，否则我家那俩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得折腾。”

“行行行，你孩子，你骨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梁仲春一脸“护崽的人都没智商”的嫌弃，“你家前一阵不是刚回去搞什么……祭祖，这么快又回去干啥。”

明诚轻描淡写：“你说呢？”

“我能说出什么来我又不是你家人……”嫌弃的语调在结尾猛地转了个弯，梁仲春突然一愣，话语一顿，指间的烟灰掉落到裤子上。

明诚的身上永远散发着淡淡的冰凉的苦艾酒味道，与76号里常年熏燃着的催情香气味混在一起，连身为beta对alpha和omega气味丝毫不敏感的梁仲春都能闻到几缕。

自从被明楼标记后，曾经差点害死明诚的催情香就奇怪地再也对他不起作用，其他人不清楚，但多少知道一点内情的梁仲春明白，这是明楼的标记和信息素太强大，甚至能彻底压制住催情香带给omega的影响。

明楼。这个人当年手腕尽施，机关算尽，就为了一个明诚，而明诚也如他所愿的在他身边呆了四年多，哪怕明诚曾经百般想要与他同归于尽。

梁仲春原本以为，四年多的时间足以把明诚的一身棱角和不甘磨平了。

现在，他看着光线偶尔划过时映出的阿诚的轮廓，猛然发现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他表面看到的那样。

“阿诚，你这次到底来干什么的？”梁仲春沉下声音。

明诚拉过烟灰缸，按灭烟头，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找你有事。”

“有事直说。”梁仲春懒得再跟他兜圈子，“你想知道什么？”

明诚弯起嘴角，轻轻道：“藤田芳政。”

梁仲春夹着香烟的手猛地一歪，差点烫着手指，不由皱起眉头：“你问他干什么。”

“不干什么。”明诚搓了搓手指，“这老东西出现得太奇怪，我需要知道他的来历。”

“他的背里景有相当强大的支持，不是你能够想象的。”说着梁仲春感觉到不对，蓦然警惕起来，“我听说藤田芳政直接去明家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明诚自然不是好对付的主，开口便答：“没什么，不过就是……”说着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话锋一转，“你觉得，我在明家这么久，过得怎样？”

“明家待你不薄。”梁仲春实话实说。

明诚点点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嗤笑：“确实。”

梁仲春伸手按灭了烟头，语重心长：“阿诚，听哥一句，别想不开。明家对你够好的，别管那个藤田说什么。”

明诚笑着吐出长长一口烟，没有回答。

梁仲春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意识到什么，正要端起酒杯的手猛地一顿：“阿诚，别做傻事。”

明诚垂下眼睑，语气淡然：“什么算是傻事？”

“明家对你够不错的了，别钻牛角尖。”梁仲春皱起眉头，“你三年前就不肯听我的，结果怎么样？”

明诚忍不住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他：“难道三年前我听你的就能逃开他？那可是明楼。”

“你也知道那是明楼！”梁仲春简直都要气急了，连平时仔仔细细藏起来的虎牙都整个露了出来，“你底下搞得那些小动作，他能不知道？”

明诚却没有回答，半晌，才慢慢笑了出来。

“放心，我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也不是白耗日子的。”明诚点起一根烟狠嘬一口，在梁仲春不敢置信的眼神里，把剩下的话都湮没在了烟雾中。

“……再说，就算他知道又怎么样。”

 

虽然明诚是个omega，但这从来都不影响他挺得笔直的腰背，行得端正的姿态。即使性别天生处于劣势，他也从不会在alpha面前屈膝弓腰，强大的自尊与良好的教导让他绝不轻易低头寻求帮助。

这也是最初的最初，在明诚都不知道的时候，明楼一眼看中他的原因。

这个男人，明明是个omega，却不肯同于普通omega，非要自己闯出一条路。

然而越是这样，明楼越要把这个人握在手里。明楼愿意他飞，也愿意看着他飞，所以没有折断他的羽翼，但同时绝不愿意他飞走，有一天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

明楼深吸一口气，收起思绪，阖上书，看着明诚大步走进来。

明诚的腿很长，又直又细，抬腿迈出去的弧度很好看，他一边走进书房一边脱下长风衣，动作流畅，身形优美。

明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明诚挂好外套，转过身就看见明楼直直盯着自己，心里猛地一跳。不过不形于色这招他早就学得炉火纯青了，走过去，抬手拿起水壶给明楼面前的空茶杯里填满水。

“我不回来明大少爷连喝水都不知道？”

明楼拿起茶杯，毫不惭愧地承认了下来。

明诚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气，懒得跟他接着斗嘴，可是刚坐下来就听明楼说：“是。”

明诚挑眉。

这话说出口的意思就绝不一样了，明诚认真地看着他，半晌道：“那我要是有一天不在了怎么办？”

明楼不着痕迹地瞟了眼没有关上的书房门，浅浅笑着：“你会走吗？”

明诚也笑了起来：“我不会走吗？”

明楼脸上的笑意蓦然消失。

“阿诚，”明楼微微眯起眼睛，“别做傻事。”

这话实在熟悉，明诚忍不住笑着反问：“什么算是傻事？”

“比如你去76号找梁仲春。”明楼伸出手指，虚空点了点阿诚身上。明诚当然明白明楼的意思，他身上催情香的气味浓重且独特，是个人就知道这是76号独有的。

“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个关系很好。”明诚仍然带着笑意。他定定地看着明楼，让明楼地火气抑制不住地往上窜。

“关系好不代表什么都可以说。”明楼道，“你应该知道分寸的，阿诚。”

明诚丝毫不肯退让，即使明知道明楼的火气已经泛了上来。他站起来凑到明楼面前，弯下腰靠近他，声音贴在明楼耳边：“如果我要越过这道分寸呢？”

明楼却冷静下来，他微微侧过头，对上明诚的视线。明诚的脸明明离他这么近，却仿佛远到根本够不到。

“我以为，明家对你够好了。”

明诚猛地直起腰，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

“好？好有什么用！”明诚狠狠瞪着明楼，隔着茶几，他的目光像是能撕碎一切，“你当年在七号码头标记我的时候，以为对我好就能弥补一切吗？”

明楼看着他黑亮的瞳仁，摇摇头：“可是你一直没有放弃杀了我，四年多，无数次。”

“我有一次成功过吗？”明诚笑得简直比哭还难看，因为这本身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明大少爷，说起来你还得谢谢我呢，要不是我每次都失手，你怎么可能现在还坐在这里跟我吵架？”

“明诚！你中了什么邪！闹够没有！”明楼终于忍不住，猛地站起来，和明诚隔着茶几对峙，“我不管今天梁仲春跟你说了什么，在明家，我说了算，想走？”

明楼从牙缝里狠狠透出气音：“先想想你那两个孩子再说。”

明诚一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的表情，不可思议道：“不是吧，明楼，你想拿那两个孩子拴住我？看来明大少爷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是怎么有的那两个孽种你恐怕已经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吧？”

“你！”

“我说错了吗？”明诚毫不犹疑干脆利落地打断明楼的话，“明楼，你知道我想杀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放弃过。”

“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明诚危险地勾起唇角，“敢接招吗？”

明楼握紧了拳头，房间里的信息素水平在急剧升高，暴怒之下的房间里整个温度降了下去。他狠狠瞪着明诚，良久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滚出去。”

正面面对明楼的信息素的明诚后背早就泛起一阵阵冷汗，但他仍挺直腰背，转身大步离开。

只是他刚一出门就碰上了端着碗汤的桂姨。他狠狠瞪了眼桂姨，不及对方开口便迈步越了过去。

桂姨一脸焦急，见喊不住明诚，只得端着碗敲了敲书房一直没有关上的房门，然而她刚一走进去就被冻得一个激灵。

她虽为beta不能闻到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气味，但面前这个alpha盛怒之下的气势，饶是她也忍不住双腿发软。

她心中暗暗估摸着能正面对抗明楼气势的明诚的实力，手上一刻不停地把汤碗放到明楼面前，着急道：“大少爷，阿诚……阿诚他只是一时糊涂，再给他……”

“给他？再给他个机会？”明楼根本懒得理她，气冲冲地坐进沙发里，随口道，“桂姨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瞎说了，如果真想知道，”明楼故意抬高声音，语气中满是讽刺，“就去问问你那个好儿子去！”

这话此刻说出来实在尴尬，毕竟明诚到现在还不肯跟桂姨说话。桂姨也知道明楼大少爷脾气说起话来根本不管是不是伤人，叹了口气就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书房门。

而明楼看着书房终于被关上的门，半晌，慢慢伸手拿起刚刚看到一半的书。

 

修了一点二到四章……抱歉之前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