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梢

一个大写的现代黑帮AU，ABO

上一章在这里

6.

桂姨推开双胞胎的卧室门时，正看见明诚有些慌张的关上壁橱门。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桂姨，立刻转过身背对着她。

“有事？”

“阿诚，”桂姨犹豫了一下，试探道，“你是……是在藏什么东西吗？”

“藏？我有什么好藏的。”明诚的语气满是不屑，但仔细些也能听出其中的故作镇定，“这明家就这么大，我能藏起来什么？”

这话似乎问住了桂姨，她回来的时间还不长，对和她当年离开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的明家主宅的构造还没有太明晰的概念，趑趄嗫嚅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我昨天好像看见你……拿走了护照和钱……”

明诚猛地转过身，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明诚的声音阴险狠绝。桂姨低着头，悄悄瞟一眼明诚身侧不自觉握紧的拳头，轻轻道：“就是……你昨天……昨天从大少爷书房出来后，我本来想劝劝你的……然后就看见……”

“劝我？”明诚果断打断桂姨的话，不想再听下去，“你算是谁，还要来劝我？”

“再说你劝我什么？劝我好好在这明家待着，当个生育工具吗？”明诚冷哼一声，“妇人之见。”

“不是的阿诚，”桂姨着急解释，显得十分慌忙，“明家待你这么好，你不应该……”

“待我好？那不是应该的吗？明楼当年对我做过什么……”

话语戛然而止。

话一出口明诚就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别过头深吸口气，勉强稳住情绪：“你离开明家这么多年，根本就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我确实不知道，你也……也……没有任何人告诉我。”桂姨无可奈何道，“但是我知道大少爷人很好，至少他对你……”

“对我？”明诚似乎真是气急了，有些口不择言，“你知道他手里有多少秘密？你知道他手腕有多厉害？我也不过是他手里一个玩具而已，想留就留，想丢就丢。”

桂姨使劲摇头：“不是的，大少爷他……”

“你很了解他吗？你怎么知道不是？”明诚冷笑起来，“我在他身边待了四年多的时间都摸不清这个人，你离开明家多久了，还以为自己很了解这里每一个人？你怎么这么天真？”

这话语里夹枪带棒的嘲讽意味太重，桂姨满脸尴尬，不知该反驳些什么，只能愣愣地听着明诚继续道：

“这四年多每一天我都没有放弃过反抗，可是结果怎么样？”阿诚直直盯着面前的壁橱，却目光狠戾，仿佛透过壁橱看到了别的什么，“我承认，明楼太厉害了，我根本斗不过他，他又防我防得那么严密。”

“所以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一定得把握住……唯一的机会。”

明诚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近乎变成喃喃自语，桂姨越听越艰难，但总算是捕捉到他话语里的关键词，暗暗记在心里，嘴上道：“阿诚，你在说什么？”

明诚猛地抬头，好像才被惊醒，看向桂姨的视线飘忽：“没什么……你怎么还不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桂姨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阿诚，我希望你再想想，别做什么傻事啊。”

“傻事？哈，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要做傻事？”明诚狠狠瞪着桂姨，一脸没有人理解自己的悲愤，“梁仲春那个墙头草就算了，明楼也算了，你凭什么也来说教我？”

桂姨脱口而出：“因为我是你的妈妈啊。”

明长城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这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笑话。他目光如炬，其中又夹杂着太过明显讽刺，直让桂姨根本不敢抬起头来对视他的眼睛。

“你再把这话说一遍？”明诚一字一顿道。

桂姨死死咬着嘴唇，下耷的眼角隐隐有水光闪过，但她怎么也不敢把这句不合时宜的话再说一遍了。她和明诚的关系一点都没有缓和，这次壮着胆子来劝他就已经是极限了，她真的不敢再惹怒明诚。

但话已出口，无可挽回，明诚抿紧嘴角，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到她。

“滚出去。”

“阿诚……”

“滚。”

看着明诚丝毫不留情的样子桂姨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继续劝下去的立场了，但转身离去前，还是犹豫了半晌，忍不住道：

“阿诚，你也说了大少爷那么厉害，你做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你，好自为之吧。”

她看着背对着自己不为所动的明诚，叹了口气，推门而出，却在阖上门之前的瞬间隐约听见阿诚的自言自语——

“……人合作……”

桂姨关上门，嘴角挑起笑意。

 

黑暗中，有人压低了声音，轻声道：

“明诚去找过梁仲春，不知道梁仲春说了什么，”这人说，“明诚和明楼反目。”

“很好，梁仲春就是个墙头草，问问他就知道了。”回答的是一个年老的声音，语气中沧桑殆尽，“明诚此人可利用。”

“我已经和他接触过。”第一个声音却犹豫了一下，才说，“明诚这个人真的可以相信吗？”

“相信就是自寻死路了，这只能叫做合作。”年老的声音缓缓答道，“明诚曾经背叛过十一局，就算说得再好听，这个人也不过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罢了，要看的只不过是我们开的条件能不能够满足他的胃口。”

“这个明诚很聪明，没那么容易上当，让他开口说出我们要的还需要费点事，不过也只是时间早晚。”

第一个声音点点头。她抬起头，露出狼一般贪婪狡诈的目光。

 

明诚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这个悠闲喝茶的年老alpha，眼神中满是警惕疏离。他不是没想过这人会找上自己，只不过也确实没想到这么快。

看来他也确实是坐不住了。

明诚抬起眼，大咧咧地环视了一圈这个典型的日式装潢的房间。这座藤田宅他在上个月的那场宴会时跟着明楼来过一次，而现在再来，情形却已完全不同。

正在神游时，却听对面那人道：“阿诚先生喜欢这里？”

明诚收回目光，看向正对面的藤田芳政，微微摇头：“只是图个新鲜。不知藤田先生找我何事？”

藤田芳政放下茶杯，不露声色：“没事就能见到阿诚先生了？”

“明人不说暗话。”明诚实在懒得跟他打太极，“藤田先生是聪明人，就少兜圈子了。”

藤田芳政却摇了摇头，道：“阿诚先生也是聪明人，我有什么事阿诚先生不会猜不到吧。”

明诚眯了眯眼睛，他实在讨厌这个老怪物，但考虑到目前情况，他只能忍下。

“我在明家过得很好，多谢藤田先生关心。”

“哦？”藤田芳政玩味道，“这是阿诚先生对我上次见面时提出的问题的回答？”

“难道不是吗？”明诚淡道，“难道还有其他答案？”

藤田芳政手指摩挲着光滑的茶瓷杯，看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明诚，于是干脆直接道：“那看来阿诚先生非常相信明先生了。”

“我有什么不相信的。”

“那么，”藤田芳政语气一顿，满意的看到阿诚紧张了一下，“上次宴会时，阿诚先生找到是谁害您进入发情期了吗？”

明诚整个人僵硬了一瞬，等了会儿才开口：“我以为，这是我的私事。”

“确实，是在下逾矩了。”藤田芳政形容抱歉地低了低头，“但是我既然会提到，自然就是有原因的。”

明诚皱眉：“藤田先生该不会是想说，是明先生对我下手的吧？”

藤田芳政挑挑眉。

明诚眨了眨眼，没忍住笑得肆意又不屑：“先不说我和明先生的关系是怎样，藤田先生，我和明先生住在一起四年多，他这么做总该有个理由吧？”

藤田芳政点头：“当然。我想，是明先生不肯让阿诚先生走吧。”

“少来，他不让我走的话会直接把我锁起来，”明诚恨道，“这算个什么手段。”

“毕竟阿诚先生想要离开明家总是有办法的，只是需要有人帮助，”藤田芳政波澜不惊，“明先生这招宣誓主权使得漂亮。”

明诚看向藤田芳政，藤田扯了扯嘴角，沧桑的脸上皱纹更深：“当时阿诚先生的信息素重到熏得人头晕啊，这之后，还有谁敢帮助阿诚先生吗？”

“最重要的是，”藤田芳政抛出最后一个大招，“除了明先生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么毫无痕迹，阿诚先生直到今日都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做的。”

明诚眼神一凛，立刻意识到失态，别开眼。这理由实在蹩脚，可是藤田芳政说得实在太过理直气壮，他几乎都要信了几分。

他深吸口气，敛起思绪：“好，就算先把这些都抛开，藤田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当然是表达出我的意愿，”藤田芳政摆了摆手，“想和阿诚先生合作的意愿。”

闻言明诚瞟向他：“合作？”

“你想离开明家，我想要明家消失，我们可以互补。”藤田芳政的语气相当官方，若不是话语里的内容，简直像是在进行什么高级磋商，明诚却只冷笑一声：“藤田先生还真是什么都知道，连我想离开明家都知道。”

“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占据先机，这是我几十年来总结出的经验之一。”藤田芳政面不改色，“当然，阿诚先生也不应该太相信认识的人。”

这话点的通透，二人心里都明白。明诚只把这件事透露给过梁仲春一个人，藤田芳政要知道这些事，只能从76号下手。

明诚无所谓地笑笑，往前探了探身体，“那么藤田先生该知道，你也没有任何值得我相信的地方。”

藤田芳政并起食指和中指，举起来在明诚面前错开：“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

“我不缺钱。”明诚不为所动。

“消失。”藤田芳政甩出条件，“我可以让你在这世界上，没办法被任何人找到。”

闻言明诚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藤田芳政乘胜追击：“这才是你最缺的，没错吧。”

明诚闭上眼睛，仰起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中。藤田芳政也不急，伸手自己给茶杯里填了些水，抿了几口，半晌，才听明诚道：“没错，但是，空口无凭。”

话说到这份儿上，藤田芳政知道自己已经说动了明诚，沟壑纵横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三天，你会看到我的诚意的，阿诚先生。”

他站起身，走到明诚面前，直视着明诚黝黑的眼睛。

“到时候，合作愉快。”

明诚没有回答，面无表情，扭头看向窗外。

 

我此生第一次日更呢……简直人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