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梢

一个黑帮au，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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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量好像有点大，看不明白都是我的锅【跪

5.

“咱们两个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顾顺上半身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抿了口水，见李懂那张因为严重缺觉而面无表情的脸转过来立刻补上一句：“要是你愿意告诉我点别的也行，真的，这也太无聊了。”

这会儿顾顺仍沉浸在头疼的余韵中不可自拔，说什么都睡不着，醒着又实在难受得紧，还没事干，只好缠着李懂说话。那边李懂刚从精神暴走的冲击下缓过来，显然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再顺利入眠，盘腿坐在床上直发愣。

被顾顺唤回神，李懂伸手指了指屋子里的那台17寸的小电视机：“无聊你可以看电影。”

顾顺相当认真地点了点头：“很有想法啊李警官，三更半夜的看电影？你是觉得我脑袋还不够疼还是嫌咱们邻居这会儿睡得太香？”

李懂懒得理他，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顾顺把下巴垫在小臂上，抬头看着李懂的样子在某个瞬间几乎像是还没毕业的高中生，眼神漆黑又深邃：“李警官，没事聊聊呗，我醒过来都这么久了，还不老了解您的哪。”

“你要了解我什么？”李懂依然是冰冰冷冷拒人千里的语气，“人民警察的一切都是秘密。”

“可我是你的哨兵哎，”顾顺指了指自己，“了解一点自己的向导人之常情吧，要不我怕连有一天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想了想，又继续说：“李警官，你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肯告诉我，那我就只能去塔投诉了。”

李懂手里一紧，差点握碎了手里的杯子。

事实上，塔原本的保护政策当然是更倾向于更加稀少的向导的，没人相信向导会做出什么坏事。但自从十五年前出了一个连续的哨兵死亡案后，最后查出来凶手居然是个弱不禁风的女性向导，一直在利用政策漏洞杀死哨兵，塔的政策不得已多少开始向哨兵平衡，至少如果真的有哨兵去投诉向导，塔一定会追查下去。

到时候只会更加麻烦。

李懂活动了下脖颈，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水：“说实话，顾顺，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在装失忆了。”

“来啊，向导。”顾顺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你随时都能进入我的脑袋里。”

李懂眯了眯眼睛，凌厉的目光劈过干燥的空气直直落到顾顺的眼睛里：“你在威胁我，哨兵。”他弯下身体，居高临下向对方靠近，“不管是白天不听我的话出门到处惹祸，还是现在，你都在威胁我。”

顾顺搭在小臂上的脑袋歪了歪，笑得干净又迷人：“你才看出来啊，李警官。”

“我就是在威胁你啊。”

这句话总算是点燃了炸药桶，李懂火气一上头，一手抓住顾顺后脑的头发往后扯低吼出声：“你知道你在拿自己的命跟我开玩笑吗？”

顾顺被扯得头皮发麻，表情都有点变形，却仍尽力维持着那股云淡风轻：“李警官，我也想请你知道，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李懂像是触了电般，猛地放开手。

顾顺似是早就料到，只揉了揉自己那可怜的后脑勺，面对李懂依然笑得开心：“警官，我也不傻的，哪有面对失忆病人不帮人家恢复记忆还一个劲瞒着的。”

“更何况你们一不带我去见家属，二直接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来。”顾顺挑起眉毛，缓缓立起上身靠近依然俯视着自己的警察，“讲道理，以前我到底是干什么的，有多危险，我可真是一点都不想知道。”

李懂忍不住皱起眉头，快速后退开来：“你到底记得多少？”

“只有一些大概的模糊印象，感觉不是很好。”顾顺摇头，“我连什么时候遇到你的都想不起来。”

“因为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李懂面无表情，“我撞了你的车。”

顾顺：“？”

顾顺：“等等，这么朴素实在的理由吗？”

“你以为还非要天雷勾动地火什么的不成？”李懂终于忍不住送给他个白眼，“大哥，咱们两个就是临时结合，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结合热好吗？”

顾顺显然仍然对此保留着疑惑，不过他没打算继续纠缠，干脆利落地换了个话题：“那我的家人呢？我失忆你们还软禁我的消息总该告诉我家人吧。”

“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的，但既然你非要问起来，”李懂扭头看向他，总算露出了这么半天来的第一个笑，带着不明显却极尽的嘲讽，“顾顺，你早就没有家人了。”

“你就是顾家的最后一个人。”

他死死盯着顾顺的脸，希望能从中看到什么破绽。然而什么都没有，顾顺那双黑透的眸中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好像一切依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最后一个问题，我到底是怎么失忆的。”

顾顺问得急切，像是前面的一大堆废话都在铺垫这最后一个问题，但这次却轮到李懂诡异的沉默。

窗外，遥远的天际隐隐约约地返白，好像有光芒已经从西半球挣扎着越过来，却又让人不得不怀疑是自己的错觉。李懂扭头盯着远方，半晌，在顾顺几乎要不耐烦的视线中，他突然失声笑了出来。

“只有这件事，我敢保证我说的绝对是实话，顾顺。”他说，“没有人知道你是怎么失忆的。”

“甚至没人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所以，你还是不知道顾顺是怎么失忆的，”杨锐说，“对吗？”

徐宏垂下眼睑，自顾自抿了口茶，没有理他。

此时他们正坐在东城势力本部大厦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一个小时前杨锐就如约到达这里，然而得到的却是秘书小姐爱答不理的招呼。对方踩着双黑色的恨天高，步子迈得飞快，把他领到总经理办公室后只说了句“总经理现在还在开会”就抱着iPad走了出去。

于是杨锐安安静静坐在这里生生喝了一个小时的茶。直到他几乎忍不住要推门出去询问洗手间在哪里的时候，东城的二当家终于一边扯着领结一边大步走了进来，完全没有给杨锐反应的时间，直接开口道：“两件事。”

“第一，没人知道顾顺是怎么失忆的，但是他失忆前的事我查清楚了。”

杨锐看着他，把茶杯向对方的手边推了推：“所以，你还是不知道顾顺是怎么失忆的，对吗？”

徐宏拿过了茶杯。

杨锐挑了挑眉毛，识趣地没有继续在岔开的话题上纠结：“那他失忆前发生了什么？”

“这正跟我要说明的第二件事有关。”徐宏放下茶杯，那双总像是盛着水的大眼睛抖了抖眼睫，慢慢抬了起来。

“我们有内鬼。”

杨锐看着他，半晌似是才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伸手指向对方：“你说的是，你们？”

“当时我们打算偷袭伊卡夫，也就是那个自称‘将军’的阿拉伯人及其势力。”徐宏道，“你们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我心知肚明，但伊卡夫明显也早有准备，才导致我们伤亡惨重，要不是最后你我联手咱们早就都死在伊卡夫手底下了。”

“杨锐，如果内鬼出在你们警方内部，完全不是没有可能。”

徐宏的这段话语速飞快且没有任何停顿，杨锐知道这人若不是真急了不会出现这种状态，一时间竟差点愣住。

只是他眨了眨眼，那双熟悉的大眼睛依然直直地盯着自己，一如从前一般。

“所以，徐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就是为了给我挑拨离间吗？”

“杨锐！”徐宏似是动了气，差点一掌拍在桌子上，笔挺精致的西服上出现深深的褶皱，“你知道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不会这么说。”

“我们的人我还在查，但我敢保证他们都没有问题。”徐宏紧紧盯着他，“杨锐，如果你真的不怕，就去查查你的手下人，事实会给你上完这堂课。”

有那么一瞬间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横亘在二人面前不仅是伸手可触的距离，还有坚不可摧的屏障，深深隔绝开二人的世界。

半晌，杨锐笑着打破了莫名泛起的沉默。

“徐总，您真的不够了解我了。”杨锐笑道，“我的这堂课，早在八年前就上完了。”

徐宏的右手猛地一紧。

杨锐歪了歪脑袋，视线随之环视过整间屋子。他很少会做出这种懒散的相当生活化的动作，徐宏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当然，为了咱们的合作愉快，既然您要查，我会回去查清楚的。”

“是吗。”徐宏几乎要冷笑出来，“所以你才没有趁我不在的时候翻我的办公室吗？为了合作愉快？”

杨锐撇了撇嘴角：“我以为你办公室里的针孔摄像头不是摆设。”说着他又指了指门口，“还有你那位秘书小姐，她真的该练练态度了。”

“她对谁都是这副态度。”徐宏再度垂下眼睑，长长的眼睫遮住那双会说话似的眼睛，“顾顺吃硬不吃软，就喜欢这种拽得不行的。”

杨锐怀疑地看着他。

“说到这个，以防窃听，我还是得当面告诉你。”杨锐说，“顾顺现在就住在那个安全屋里。”

徐宏抬眼，皱起眉头：“哪个安全屋？”

杨锐重新拿过茶杯。

“你知道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