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情深不寿
现代au，玄幻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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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寿
阿诚回到明家的时候刚好是午饭点，一进门就正好看到明台下楼。明台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笑嘻嘻地拉着阿诚就要往餐厅去，弄得阿诚直眯着眼看他。
“这么殷勤？你小子又惹大哥生气了？”
“哪有！”明台夸张地大呼小叫，“我在阿诚哥心里除了惹事就没有别的了？”
“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
明台使劲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过总算是放开了阿诚。
“好了阿诚哥，收拾一下赶快去吃饭吧，大姐大哥都在餐厅了。”
明诚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一句：“大哥也在？”
“在啊，餐厅呢。”明台奇怪道，“怎么了？”
“没事。”
明诚想了想，又眨了眨眼，摇摇头：“没事。”
这顿饭吃的倒是没什么，只是阿诚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好像大家都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一样，从殷勤过头有些反常的明台到目光饱含深意的大姐，直让阿诚觉得后背起了层鸡皮疙瘩。
就算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大事，这种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的感觉也不是很好。阿诚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扒拉完一碗饭，然后借口脑袋疼便直接躲回了书房。
于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后，明台捏了捏自己的脸皮，喃喃道：“难道阿诚哥知道啦？”
他对面明楼气定神闲地呷了口鸽子汤：“阿诚肯定不知道。”
“那阿诚哥怎么饭都没吃完就走了？”
“被你吓跑的。”
“……”
事实上明楼这话说得确实没错。
他悠哉悠哉地吃完午饭，在明台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视线注视下，施施然离开餐厅，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阿诚正抱着一本深蓝色封皮的书窝在沙发里看，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打进来，凭空给他周身添了一层光圈。
像是他整个人在发光一般。
明楼晃了一下神，握着门把手，在书房门口呆立片刻，才反应过来，抬腿走进书房。
“在看什么？”
阿诚抬起头，抿着嘴角，眉眼弯弯。
“从梁仲春那儿出来时捡到的一本书，挺有意思的。”
“哦？是讲什么的？”
明楼慢慢走过去，却是没有停在沙发边，反而走向办公桌。
阿诚也没有在意，只道：“讲你和我。”
明楼身形一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什么？”
“讲的是你和我的故事。”阿诚伸出手指，指了指书页，又指了指明楼和自己，“主角是大哥的名字，和我的名字。”
“嗯？”
明楼眨了眨眼。这次他终于有些感兴趣了，手指在书桌上套着全家福的相框后面浅浅摩挲了两下，最后握进手中，一步一步走到阿诚身边。
“巧合？”
阿诚也不正面回答，歪了歪脑袋：“不是什么好故事。”
明楼嘴角噙着笑，笑眯眯地坐进阿诚旁边的长沙发里。
“讲讲看。”
阿诚垂下了眉眼，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开了口：“后面我还没看，只看了这本书的开头。”
“说有一天大哥会出车祸，从此之后我一蹶不振，花天酒地，游戏人间，大姐明台谁来劝都不管用。”
“除非按照这本书里所写的咒语，才能复活大哥。”
这故事倒既新鲜又颇有冲击性，明楼实在是没有想到，等了片刻，才慢慢开口：“那看来，倒还能凑个完满的结局。”
是吗？
阿诚眨眨眼，道：“如果有一天，大哥忘记我了，还有可能记起来么？”
“能。”
明楼的回答毫不犹豫。
“当然能。”
阿诚阖上书放到一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大哥，还有什么事，现在可以和我说了。”
明楼也笑了起来。
是了，明楼从来没有什么事可以瞒过阿诚，即使阿诚有时摸不准他的心思，但在明家跟在他身边这些年，已经没有人能比阿诚再更了解明楼了。
明楼的手指放在身侧，再度摩挲着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弯着眼睛。
“阿诚，你这些年在明家过得还算顺心？”
阿诚一愣，显然没想到明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当然好，大哥大姐明台都待我如亲人。”
“那你愿意一辈子都留在明家吗？”
“这是自然。明家收我养我，阿诚不敢忘恩负义。”说着阿诚蓦然有些慌，他实在不知道明楼在想些什么，“大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明楼一看阿诚的眼睛就明白这人误解了什么，稳稳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想。
“你这些年在明家，跟在我身边，种种我也是都知道的。”
阿诚眨眨眼，看着明楼上下唇一碰，轻轻开口：“那你可愿，一直跟在我身边？”
阿诚一愣。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明家大哥，此时不自知地握紧了手中的盒子。他自诩足够了解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然而临到关头，问出这句话，他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
阿诚却是半晌都没有反应。
他不确定明楼问出的意思是不是他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明楼面容坚定，一如往昔，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总之……还是要顺着自己的心意答。
阿诚抿了抿嘴角，轻轻点头：“没有意外，阿诚自然是会一直跟在大哥身边的。”
那就是了。
明楼想，阿诚果然还是他的阿诚。
明楼等了半晌，在阿诚几乎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的时候，双目紧盯着他，终于缓缓启开嘴唇。
“那阿诚，你可愿……”
“叮铃——”
刺耳的铃声打断了明楼的话。
明楼跟阿诚大眼瞪小眼僵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阿诚摆摆手，示意明楼正事为重。明楼叹口气，只能无奈起身走到桌边接起电话。
这一通电话时间不短，明楼断断续续讲了有十分钟之长，阿诚从明楼时不时的回答中也推测了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在明楼放下听筒的瞬间开口。
“是东城那片地的事？”
“是。”明楼转过身，同时把手中的东西重新放回相框后面，“等我回来再说完？”
“当然，”阿诚笑，“重要的事当然都要留到最后说。”
明楼弯起嘴角摇头，叹一句真是鬼灵精。
这一走就是一下午，直到晚饭时间也没有回来，阿诚倒也不急，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厨房给阿香帮忙。
走出书房的时候正遇上明台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视玩手机，阿诚走过去时瞟了一眼屏幕：“在看新闻？”
明台瞬间就放下手机，坐正了身体直挺挺对着电视，嘴上还不忘抱怨着：“还不是大哥让的。”
“那也是为你好。”
“是是是，都是为我好。”明台使劲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只想赶紧送走这尊大佛，于是手一摸碰到遥控器，干脆调大了声音，“阿诚哥你是要去厨房？”
明台这点小心思阿诚怎么可能还看不透，也不戳穿他，只又嘱咐了他两句便转身离开。
这会儿已经是六点多了，于理明楼这么晚回来的话肯定会先跟家里打个电话。然而左等右等也不来，反倒是一不留神摔了盘子，尖处在手指上割了好大一道伤口，吓得阿香差点叫出来。
阿诚连忙摆手示意她不用大惊小怪，自己去找点纱布先裹上一下就好。然而低头看着手指间冒出的血珠时，他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略过一句话。
“以血为引，以身作法，可以复活你想复活的任何人，但需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个人会忘记关于你的一切，如果两天之内他还能记起来，你便能复活；如果不能，则将会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是指，从此以后，生生世世，天上地下，六道轮回，都再也没有你这个魂魄。”
“你的存在，从古至今，将会被彻底抹去，再没有人能够证明。”
是的。
阿诚想，果真恐怖。
谁又能保证，能把一个人真真正正刻进骨子里，魂移魄转，也绝不忘记呢。
没有人。
所以那本主角是自己和大哥名字的书的结局，是个完满的悲剧。
阿诚捂着手，使劲摇摇头。
别瞎想了，什么乱七八糟都不如好好活着。
再次走过客厅去书房拿药箱时，明台依然在沙发里坐的端正，阿诚也没管他是不是故作姿态，只又瞟了一眼新闻的内容。
说的是本市某条公路上，发生了一起十一辆车连环相撞的特大交通事故。
阿诚暗自觉得似乎这新闻莫名有些熟悉，却又仔细想不起来，走过去也就过去了。
从药箱里翻出白纱布，一圈一圈裹在指节上，阿诚觉得疼，又总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阖上药箱时，目光瞥到了那本捡回来的书。
阿诚随手拿了起来。
然后翻开了第一页。
然而一翻开，他的手抖着，便再也无法阖上。
书的第一行蓦然是一句黑纸白字清晰无比的话。
“故事开始于一个傍晚时间，彼时夕阳西下，明台正坐在客厅里看新闻，明诚跟着阿香在厨房里做晚饭，却不慎打翻了一叠盘子，割开了手指上的一道伤。”
“那时他还不知道，明楼已经死于一场连环特大交通事故。”
“也不知道，之后他会为明楼做出多么疯狂的事。”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