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梢

山谷里再也没有枪声了

【沙李】行板如歌

哨向au

好梦如旧薄凉如初林殷如血风月如你(上)风月如你(下) 后续


依旧是瞎写狗血没逻辑改剧情预警

没想到这系列居然还真能越写越多

脑洞太天马行空早就脱出我控制了

就为了两句表白铺垫了一整篇废话

总之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写什么



1.

和李达康不一样,沙瑞金的生活节奏虽然说不上慢,但也绝对不比李达康那般风风火火,赶命似的速度。

他的生活作息十分规律又清晰,早上五点钟准时起床,五点二十出门晨跑,六点四十的时候人和早点会一起敲开省委大院一号楼的大门,然后进餐厅里稍作准备,顺便等着李达康简单洗漱完,哈欠连天的带着他吃饭。

而和沙瑞金截然相反,李达康的生活作息非常鲜明个人,随心所欲,想几点睡觉几点睡,想几点起几点起——当然这个前提是建立在绝对不耽误正常上班时间的情况下——有时候一失眠干脆连睡觉都懒得睡,对着书房里挂着的京州市地图一看就是一宿。

怎么看都看不腻,不知道的还以为京州市地图就是他的情儿。

只是他这种黑白颠倒没日没夜的习惯到了沙瑞金这里就行不通了,他本就常年靠着浓茶和工作来振奋精神,而现在又受了大伤,这种作息不规律除了延缓病情恢复之外实在没有任何用处,于是沙瑞金就逼着他调整过来。一开始李达康经常晚上睡不着,沙瑞金也不多说什么,干脆睁着眼睛陪着他一起熬,每回转天都要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连小白秘书都不免多看两眼。

李达康忍不下心,还偷摸吃过安眠药强逼自己睡觉,然而这玩意儿对向导的意识海伤害颇大,后来让沙瑞金不小心发现后哨兵的气息压得隔壁二三号楼的邻居都差点忍不住打电话过来问问出了什么事。

李达康没招,又不愿戳沙瑞金的逆鳞,只能一点点改,总算是和沙瑞金调整到了差不多同步。

早上起不来,沙瑞金出门晨跑就不带钥匙,非要等着李达康醒过来亲自给自己开门,后来硬是给李达康养成了六点三十九醒过来的生物钟。

等到了早餐桌上,沙瑞金的早点向来细致讲究,吃起来又细嚼慢咽,李达康吃惯了三两片的吐司夹火腿,刚开始时候实在适应不了,吃完就对着沙瑞金大眼瞪小眼。沙瑞金早餐时候不谈工作,李达康没事干,看了眼时间又开始着急起来。

“这都快八点了,您还不着急呢啊,上班快迟到了。”

“不急。”沙瑞金相当淡定,“司机和小白都还在路上呢。”

闻言李达康愣了下,下意识支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又什么都听不到,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位可是五感发达的哨兵,百米之外蜜蜂扇动翅膀的声音清晰可见,自己一个向导,自然是没有可比性的。

只是他不免在心中想到,省委书记跟他身边常带的这大秘和司机,三个人可真都不是急性子啊。

不过就算小白秘书和司机是急性子又怎么样呢。在沙瑞金身边,不管多急的脾气,到头来都是要被磨平的。

一边想着李达康伸手揉了揉胸口,继续和沙瑞金大眼瞪小眼。

 

2.

两个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对于从忙得昏天黑地的刚出院那段时间脱身出来赋闲在家的李达康来说实在是无聊得过于漫长,然而对于市委大楼的工作人员来说,实在是恨不得他能再歇上半个月才好。

没有李达康坐镇和催赶的市委大楼简直轻松了太多,耳边终于清静了下来,总算有了点政府办公大楼应该有的样子。

但是人事调动的结果是不变的,受了再重的伤也总是会好的,市委书记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的。

只是坐等李达康回来就开始一顿狂轰滥炸的工作人员们,却并没有遭遇到想象中的狂风暴雨。

众人不免有些懵逼。

第一个直观感受到这位市委书记变化的是目前主管光明峰项目的负责人,他作为京州市近期以来最大规模项目的总指挥无可避免的要第一个向李达康做汇报。这位总指挥捏着一打报告和文件站在京州市委书记办公室外面的时候,连着深呼吸了好几遍才做足心理建设推开办公室的门。

李达康一直以来重视这个项目,各项数据早就烂熟于心,因此还没等总指挥开口,只大略翻了一遍文件就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了,顿时眉毛就皱了起来。

总指挥心脏一抖,立刻就知道大事不妙,汇报的声音都差点抖动起来,战战兢兢得做好了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准备。

果然听着他的汇报李达康眉头越皱越紧,敏锐地意识到汇报工作中的一个疏忽,张口就想先训斥一顿。

然而一开口就卡了壳。

总指挥这会儿本都大汗淋漓了,做好了先被臭批一顿的准备,结果没听见任何声音,还以为市委书记的伤病没好利索又犯了起来,一抬头却发现对方不知怎么似乎愣了住。

这位总指挥也是胆子大的,抬手就想唤回市委书记的神,对方却先一步反应了过来,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满脸嫌弃地摆手示意他赶紧出去。

总指挥跟梦游似的就走出了市委书记办公室。

随后来见他的上至京州市纪委书记下至秘书处的小秘书们都得到了相同的待遇,每每到了该吵起来了或者该挨一顿批的时候,李达康都有点脸色泛红,却一句重话都没说出来。

易学习以为这位顽固的旧友终于转了性,高高兴兴地就回了市纪委大楼,甚至差点忍不住给田国富去个电话报告一下这个好消息。小秘书们就精多了,纷纷围上了小金秘书,说什么都要问出个原因来。

小金被缠的没办法,最后只好道,你们没发现咱们李书记最近终于有点向导的样子了吗?

哦——

这话信息量就很大了,小秘书们心照不宣地互相对视了一眼,毕竟现在是有哨兵被滋润了的人啊。

 

3.

要是李达康知道自己手下人的想法,非得把他们全都打到回炉班去回炉重铸。

不过他现在不知道,一个是他没心思,一个是积压了两个礼拜的公务实在让他没有多余的脑子还顾得上这些东西。

光明峰项目的进度延迟缓慢,新任总指挥不是以前的孙连城,李达康知道他办事了,然而丁义珍、祁同伟乃至赵立春的倒台实在是不可控的外力因素,新任总指挥也是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留住那些心里有鬼的投资商。

那就一个不留,全都重新招商。

李达康一拍板,底下人都知道以前的那个李达康回来了,这两天看到的估计都是错觉,纷纷把自己拍醒,加班加点赶制招商计划书。

新任的光明峰项目总指挥是从县级市升上来的市长,虽然没什么特别突出的政绩,但为人真扎实干,又向来以两袖清风闻名,就是看中这一点才被提拔进省会市委里。他做的招商计划书扫一眼就能看出来一点油腻都藏不住,完全明明白白清清澈澈。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人人都懂,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水不清也得强行拿净化剂滤清了。搁以往李达康习惯了搞一言堂,他身居高位权利又大,一拍板什么事都定的下来。

可现在饶是李达康也要收敛。

所以在有老板邀约李达康饭局的时候,李达康想都不想就拿八项规定堵了回去,那老板不死心,反反复复地提光明峰投资的事,李达康想了会儿,说成,既然你想跟我亲自谈那就来我办公室吧。

什么样的老板就倔不过李达康的脾气,那老板无奈,只好带了一打文件资料和一个厚厚的信封走进了市委大楼。

事实上这老板是精明的,京州市委书记从不收受任何贿赂,这老板清楚这世界上真有人靠钱是打动不了的。

因此他的审批项目资料和信封一起被推回来,并被市委书记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的时候,他既不惊讶,也不慌张。

而是在临走时拿出了另一个信封。

这个信封不厚,装着的东西应该是小巧玲珑的,老板在临走时特意贴心地嘱咐市委书记,说您两天之内没有来信的话,这玩意儿就要被寄到省纪委去了。

在这人走后李达康拆开了信封,并不意外掉出来的是个录音笔,而其中存着的唯一一段音频只有两句话。

 

“陈老过去了,大风厂还拆吗?”

“……拆。”

 

4.

事实上不管真假,就凭这么两句话根本治不了李达康任何罪,甚至连违纪都算不上,顶多就是被批评教育一顿。但是沙瑞金和陈岩石的关系几乎是众所周知的秘密,这两句话一旦被捅到纪委那里去省委书记与他之间产生嫌隙是必然的事情,李达康的升迁之路彻底阻断完全可以预料。

但不轻易为外人所知,或者说这位老板也不知道的是,沙瑞金与李达康那同生共死的伴侣关系。

李达康坐在餐桌边,手里轻轻摩挲着小巧的录音笔,眼睛不知在望着哪里出神。

这个投资项目李达康一定不会批,所以与其等着事情被闹大,还不如他来自己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无意在沙瑞金心中较量自己与陈老的地位或重要性,事实上也无从比拟,然而这段时间以来不止底下人,他自己也清楚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

该发脾气的时候像是一把被人堵了住,训人的话在唇边转了一整圈又咽了回去,赶人去办事的时候不由得多想对方实际情况中的难处,连下令的语气都不似以往不讲道理一般的坚决,只能严着脸一边来回来去翻文件一边揉着伤腿生闷气。

绝大部分向导都是像小金一样性情平和本性温顺的,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下容易狂暴的哨兵为他们疏通过载的信息并保护被压迫的精神端。李达康不是这样的人。他特立独行,脾气暴躁,是汉东大学医学院最想撬开脑壳看看到底是怎么长得的人,可现在李达康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像他们了。

正如小金所说,他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向导。

这可绝不是什么好事。他清楚沙瑞金的手段,因此沙瑞金潜移默化的改变让李达康更加慌张,他不知道沙瑞金是不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李达康,直至变成对方心中的模样。

但李达康自己很清楚,他绝不想有一丝改变。

他们毕竟分开了太多年,人都是会变的,李达康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冲动过头的青年,沙瑞金也不是那个薄凉至极决绝不回头的年轻哨兵。精神链接联系着他们之间最紧密的关系,可是人的性格与外在却是不会受其控制的。

说到底,除了哨兵向导那些特有的本能和技能之外,他们也只是普通人而已。他可以说服自己不在意链接无法断裂带来的二人不得不绑在一起的伴侣关系,然而未来还很长,如果相当长时间磨合不来,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说清楚。

李达康垂下眼睑,垂在椅边的手侧感到毛发浅浅扫过的触觉,似有若无又在想哪里值得他留恋。

 

大概是沙瑞金也察觉到了什么,从一推门发现李达康少见的坐在桌边愣神便什么都没问,接过李达康推过来的录音笔也没有犹豫,手指轻轻一按录音笔里便流淌出了那两句话。

“陈老过去了,大风厂还拆吗?”

“……拆。”

这个过程自始至终沙瑞金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什么不值得他亲自去管的小事一样。李达康一边在心里叹息这位的段数自己也只能是栽了,一边面对沙瑞金投来的疑惑视线,云淡风轻地解释:

“有人威胁我,说不给批项目就要把这个寄到省纪委去,我一想,还不如自己把这个给你。”

李达康说得漫不经心,沙瑞金听得也不走心,相当随意道:“行,我明天转交给国富同志,让他去检测一下是不是拼接的。”

“哦。”李达康给他倒了杯水,“如果是呢?”

沙瑞金接过水杯的手不着痕迹地一顿。

李达康似是全然没有看见,只继续道:“我变了这么多,你觉得,我和二十多年前还一样吗?”

这话明明是在点沙瑞金的穴的,可是汉东省委书记却只是挑起嘴角浅笑起来。他看着李达康,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达康啊,”沙瑞金笑道,“你在问出这句话之前,应该先管好自己意识海的。”

 

5.

这大概也是最让李达康讨厌的一点,哨兵向导之间牢不可破的关系,与对对方重新敞开的感官通道,意味着彼此之间无法隐瞒任何秘密。

链接是不会骗人的。

李达康在说出这话时意识海里的不平静便暴露了出来。虽然他早就反复告诫自己不必太过在意沙瑞金的反应,可是他终究没有强大到能控制住向导的本能,在意哨兵根深蒂固扎在每一个向导的天性中。

李达康自顾自生着闷气,因而没看到沙瑞金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与欣慰。他起身走到李达康身边,抬手揉了揉那意外柔软的短发,像是每一次轻拍着考拉的背哄它入睡一般。

在李达康炸毛前,沙瑞金抢先道:“不会是的,我相信你。”

李达康蓦然沉默了下去。

对方的不语似乎在沙瑞金的意料之中,沙瑞金也没等下去,只继续说道:“虽然分开了很长时间,但你我都清楚咱们两个的本质,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咱们两个毕竟都老了,哨兵和向导的关系让咱们不得不重新聚到一起,可是未来还有很长,我们总得学会相信对方才能一起过下去,否则单纯依靠伴侣之间的强制性总有一个人要先崩溃,你不愿意成为这个人,我也不愿意。”

“所以你选择相信我。”李达康沙哑着声音道。

沙瑞金却意外地摇了摇头:“不,这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他微微弯下腰,双手扶住李达康的肩膀,迫使对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沙瑞金深沉而灼热的视线在那一瞬望进了李达康的眼里,沿着大脑的方向一路烧透李达康的链接和意识海。

他听到自己理智“啪”的一声断裂的声音。

而对方全然不知道,只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声音里坚定而带有一丝无法察觉的抖动。

“分开的这些年,我听了很多故事,也见过很多人。”

 

“他们都不如你。”

 

“他们都不是你。”

 

6.

市委大楼的工作人员们到底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原本还以为休息了两个礼拜之后的市委书记终于转性决定向真正的向导靠拢了。

结果没想到一夜过后又变回了原样。

光明峰项目的总指挥拿着一沓文件,哭丧着脸走出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

好不容易来了个要投资的老板,还是据说跟李达康书记亲自谈过的,结果做汇报时被连训带骂一顿臭批,那意思几乎就差下令禁止这人在京州投资任何项目。

直到碰上了正要去找李达康的小金秘书,被开解了几句,才反应过来这中间估计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不过虽然日子又难过了起来,小金秘书却是高兴得很,自家书记终于不是前一阵发了疯似的工作,休息两个星期又连人都不骂了,还是不像一般向导的才是自家书记啊。

今天的小金秘书也在愉悦的挨着训呢。

 

待到终于把前几天没批人的话都吐干净之后,李达康长吐口气,翻开手边的公务处理了起来。

沙瑞金已经把那个录音笔交给了田国富处理,汉东官场接二连三的高官落马使得省纪委态度谨慎又动作迅速,立时布置下去了调查任务。

这些沙瑞金没跟李达康说,但李达康知道也不甚在意。

“一一六”那晚的情况太混乱,又已经过了太久,自己都说过些什么话李达康当然已经记不清了。

可是记不清又如何呢。他已经有了哨兵的承诺,总要学会相信对方才是。

那时中央的人事调动还没下来之前哨兵便给过他承诺,但他却因为无法轻易给予的信任而把自己折磨了个半死,又伤到了对方。

这次他总该学乖了。

未来还有很长,他们本质上是一种人,到头来总会磨合得来,不管是不是因为哨兵向导之间那无法解绑的伴侣关系。既然对方已经向前迈进了一步,那他又何尝不能跟上对方的脚步。

既然对方先褪去了薄情的外壳,他又何尝不能露出一角真心。

李达康的笔顿了一下。隔着深灰色的西裤,有隐隐的毛发温顺扫过触觉。

他想,也许哪里都值得他留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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